虽是南疆人,但她的官话说的不错,至少比阿容朵强了许多。
“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一封信都没有写回家里啊,阿嬷说她很想你,想你的想的不得了。”
“阿什浓……大人……”
“哎呀,这里又没有别的人儿,像小时候那般喊我浓浓姐姐就好啊?”
翠蛇使手中拿着一根唤蛇的笛子,掂在指尖轻轻的保持着它的平衡,另一只手环在胸前,弯下腰看着被毒蛇缠满全身的阿容朵。
如果仔细看能看得出,这位阿什浓的长相比起南疆人,更像是中原地带的人。
南疆的气候让她的肤色显出深麦色来,左右眼的颜色微微有些不同,在那只稍显红褐色的左眼下面有一道不靠近看很难察觉到的疤痕。
“我早就和你说过,北边很危险,很容易就让你这样心思单纯的小孩子沉溺进这里。他们的嘴儿都是抹了蜜的,他们的心都是包着刀子的。当初他们让你来这儿我就非常不愿意,看看——看看,可真让我心疼啊,我的阿容朵,阿容朵啊,你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翠蛇使充满爱怜的伸手轻抚阿容朵的脸庞,那缠绕着阿容朵脖子,随时能够将她的脖颈肋断了的毒蛇也吐着信子,感知着阿容朵脸上的气息。
阿容朵害怕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只是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呼吸,颅腔内的阵阵刺痛让她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这位阿什浓原本有个属于北方人的名字,身为南疆的外来者,她只花了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做到了翠蛇使的位置,这依靠的不光是她天生对蛇的亲和,也依靠着她那如同毒蛇一般狡诈和歹毒的心肠。
虽并不是南疆出身,但她将南疆人视为自己的骨肉同胞。可却对想要离开南疆,前往更加发达的北地的南疆人恨之入骨。
她的寨子里有很多很多的骷髅头,那些都是她所追缴的叛徒,一旦被她认定为敌人,那个想要叛离南疆的人便会忍受***入皮下,血管,侵蚀着每一寸血肉的痛苦。
很明显,自己如今被当成叛徒了。
阿容朵慌神了一阵后,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阿容朵每天都写着信嘞,么……么得耍过滑头……不信嘞话你阔以去我……我嘞住处找找……我写嘞好多好多,只是北地人心眼子坏,我不敢寄回去……”
“你说的是这个无聊的记录者一些十三四岁男孩女孩衣食起居的册子?”
阿什浓无聊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
这册子的边缘已经起了毛,看得出来持有者经常将其翻阅。
阿容朵眨了眨眼,有些激动的说到:“对,辣个本本儿,我,我弄了好久——”
“呀?什么本本?我没见过呀?”
翠蛇使笑了笑,将那厚厚的本子往后面一抛,无数的毒蛇争相涌向了那些册子,很快将其吞吃殆尽了。
“啊!?”
阿容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愕的抬起头来,看着坏笑的翠蛇使。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证明了自己不是叛徒,为何阿什浓还要毁掉她的心血。
阿什浓见到阿容朵的样子,笑的捂着肚子前仰后合:“哈哈,好有趣,好有趣,不管看几次都好有趣。不好意思——我的阿容朵,我知道的,你那纯净的眼神还没被北地的黑暗所污染,可你看看浓浓姐姐我的眼睛?”
阿什浓扒开了自己的眼皮,指着那颗泛着锈迹一般的暗红色的眼珠。
“姐姐的眼睛是不是很难看?”
“翠蛇大人……为什么……”
“哎呀,所以说你们南疆人就是无聊,一个个总要问为什么为什么的。”
阿什浓舔了一下嘴唇,她蹲下来捏住了阿容朵的下巴。
“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蛊偶突然下落不明,教主一反常态的命令我们五个圣使一起出动来找它,可惜的是最近这几天不怎么消停,我们还没能劝蛊偶回心转意,灵蜈、玉蛛就突然生死不明了——北地人很狡猾,也很敏感。他们暴露行踪我不意外,可这样一来我没办法回到南疆交代啊。”
阿容朵吞了一口唾沫。
“我,我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