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付哥哥,我不会打搅你们夫妻重逢。但在我离开之前,还是有一件事一定要提醒你。”
“什、什么?”
“即便是前世,你也没给我写一封完整的休书,因而名义上来说我还是你原配的未婚妻子,而这位三公主和你虽办过婚礼,但有无名分之事尚且两说——秋雨愿意把心肝挖给你,愿意体谅付哥哥是一码事,可今天你故意踢开秋雨去私会别的女人又是另一码事了。”
“……”
言秋雨温柔的轻轻给凛夜擦拭了额头的冷汗,笑靥如花:“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么?”
“得嘞……”
“那么,秋雨不败坏付哥哥的雅兴了,姑且告退。”
言秋雨行了一礼,单手拎起了被裹成树蛹的杭雁菱,大摇大摆的从皇宫正门走了出去。
凛夜咕嘟吞了一口唾沫,缩了缩脖子,还是朝着龙朝花的寝宫走了过去。
自从这次回来,她还没到皇宫里见过龙朝花。
轻车熟路走到龙朝花的宫殿门口,正听到里面的丫鬟大声训斥的声音:“滚,都滚!”
这尖锐刺耳的声音听着怒意盎然,应当是直到最后都没离开龙朝花的那个贴身丫鬟翠云。
大门口站着许多宫女太监,一个个臊眉耷眼的被拦在门前的翠云斥骂着,听着内容,应当是这帮人都是伺候过三皇子的,之前三皇子被污蔑为叛徒的时候一个个都作鸟兽散了,可如今龙武义圣驾临朝,东州都谣传曾和那位狐妖一起行动的三皇子反而最有可能成为新皇嗣,他们又都厚着脸皮跑了回来,这给翠云气了个够呛。
凛夜见翠云骂的上头,不好意思的分开人群走到跟前想劝两句。
谁知道翠云看见凛夜出现,忽然头也不回的飞奔回寝殿咣当一下关上了大门,在不久之后大门又重新打开,翠云贼兮兮的探出头,满脸严肃指着凛夜;“您进来一趟。”
宫女太监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这位让三皇子从谋逆叛徒一下子跻身于最有潜力皇子之位的狐妖,一个个脸上都难掩激动,他们根本没退让开的意思,反而是一股脑的围了上来,多亏了翠云从门后拿出来笤帚连挥带扫,才勉强把凛夜拽进了大门里。
“您可算回来了!”
一进门,翠云呜哇一下就哭出来了。她抽泣着指着龙朝花卧室的方向:“三殿下在里面,您快去看看吧!”
“她怎么了?”
“呜呜……呜……”
看翠云哭的激动,凛夜心里头也咯噔了一下。
“怎,怎么了这是?”
隐约听到房间里面有龙朝花的声音,又见翠云哭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凛夜提心吊胆的走进了房间里,却发现内堂已经完全换了一副布置。
红菱红缎,喜烛彩挂。
房间里的门窗都被大红的喜字纸给糊上了,完全依靠着喜烛维持着照明。
房间里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得见那被蜡烛围起来的床铺。
床铺上面的被褥是崭新的,红色的枕头,喜被,以及端坐在那殷红的褥子上面的女子。
女子似乎在哼唱着什么旋律,声音有些沙哑,微弱的几乎听不清。
一方大红的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下面是华丽而不合身的裙摆,以她的年龄穿在身上稍显有些冗杂,那些点缀新娘子用的金银坠饰像是某种束缚一样缠在她身上。
她就坐在那里,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微微的抬起头,停止了哼唱。
红盖头隔绝了两人看向彼此的视线。
这封堵了一切光源的房间有些沉闷,天色还没暗下来,周围已经只能依靠着烛火来维持光亮了。
凛夜见过这副阵仗,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前世的龙朝花便是死在了这大红的婚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