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雁菱舔了一下嘴唇,轻轻竖起一根手指,端详着自己的指尖。
“除非,你想让陛下和盛怒的紫水干一仗,即便陛下是地脉之主,占据绝对的本土优势,但你觉得发疯的那个婆娘会不会拿整个东州皇都的百姓来为杭雁菱陪葬?”
“咕嘟,咕嘟。”
何奎咕嘟咕嘟喝干了葫芦里的酒,随后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声,葫芦碎成了几块。
他嘿嘿的笑了一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小丫头,老夫得承认了哈,你厉害。我这奔三百岁的老头儿了,差点让你的装神弄鬼给弄上火了,啧啧,小娃娃,你就那么喜欢给自己找刺激?”
“我喜欢掐着别人脖子的感觉,也喜欢被人掐着脖子的感觉。”
杭雁菱嘿嘿笑着,弯下腰,看着没了酒水的何奎。
“再附赠给你一个小秘密吧,你觉得你孙子为什么看你不爽?”
“好啦,别说了,老头子压着火儿呢。”
“因为你不肯站队啊,你忠心耿耿,坚信陛下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在战场上的疏忽而受伤,你坚信东州之主天下无敌,龙武义是你侍奉过的所有君主里最英明神武的,如此厉害的皇帝根本不可能英年早逝——你害怕啊。”
“够了,闭嘴吧。”
“你害怕你想不明白皇帝短命的原因,你总是忍不住去猜,‘是不是早年和北州的交战之中受了什么伤?’‘是不是清扫狐狸庙时,受到了什么诅咒?’要不要我告诉你他短命的原因?诶,要不我告诉你他什么时候会死,最后选了哪块皇陵吧?”
“够了!”
嘭的一声。
何奎没有动弹。
杭雁菱身后的墙壁却出现了一个窟窿。
如同被猛虎的利爪硬生生拍碎了一块一样,狰狞的,不规则的大窟窿。
这样的一击打在杭雁菱身上,怕是早已经能够将她粉身碎骨。
但是杭雁菱却全然没有在乎。
她嘻嘻地笑着。
“还笑话人家牛鼻子找个人来当圣人捧着,你们东州人有一个算一个,何尝不是如此?依靠着信仰运转的力量体系,哪怕是你这个金丹期的高手,也是将信仰寄托于人才能健全的活着的。”
“小丫头,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奎不解的问道。
“没好处啊,甚至可能被你打一顿,不过你敢打我么?”
杭雁菱笑着咧开了嘴:“将愤怒和你毕生都去守护的这座城市放在天平上,去称量一下,你觉得哪个对你来说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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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今天的青龙门……”
“将军。”
“诶。”
龙朝花看着逼近自己老将前的小卒,有些不高兴的挥了挥手。
“这把不算,我跟你说话呢。”
“下棋就应当专心致志,思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