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位小毒虫浑身的动作突然在二皇子说完那句话后停了下来,随后如机械一般缓缓抬起头来,一对儿无神的墨黑色眸子倒映着龙朝露的脸。
“别动,懂?”
“啊,啊……”
龙朝露条件反射般地拿起了桌上的杯子,险些就要摔杯为号。
见毒虫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骨子里一阵阵发毛的龙朝露连忙点头:“明白的,明白的,你的猎物,我不会碰。”
“你明白就好。”
龙朝花也跟着微微颔首,一双墨黑色的眸子却始终没离开龙朝露的脸。
这已经不牵扯任何宫闱斗争,势力博弈了。
这毒虫现在就是明晃晃地在威胁。
虽然因为恐惧而赞作妥协,龙朝露还是很快的转动起了脑子来。
她和这妹妹相处许多年,上次见龙朝花这般发怒,还是在有人在龙朝花十岁的生日宴的长寿面里下毒,害死了她一个关系不错的小宫女。
那件事情最后是皇帝亲自下令严查的,最后查出一家权臣牵扯其中,闹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而偷偷下毒的那个小太监被时年只有十岁的龙朝花软磨硬泡的从父亲的手里求了出来,大家都以为年幼的龙朝花是见不得人受苦,谁知道龙朝花拿了一把刀子进去。
整整一天晚上,那个太监的惨叫声就没停歇过。
一直到次日清晨被人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和一片一片,一滩一滩的碎肉。
那可是整整一个大活人。
就算是正经的壮年男性刽子手,想要将人切成那个样子也得花好几个时辰。
没人知道十岁的龙朝花怎么做到这一步的,但这残忍的行径和一身鲜血从屋中面无表情走出来的画面,让当时亲眼目睹现场的龙朝露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每每想起,脊梁骨和肋骨外面的皮肉都会发紧。
这种刑罚后来被绣衣直指秘密学了去,取名为“花瓣刑”,指的是将人肉如同花瓣般片片切下,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刑罚的“花”字取自龙朝花的“花”。
这么想来,那个西州的女人要是落在三皇子的手里,怕不是……
嘶……
这可让人更好奇,一个西州的女人是怎么得罪这位龙朝花了。
龙朝露虽然被吓了个够呛,但她不是个蠢人,知道了逆鳞在哪里,索性绕开,换了个话题:“那南州来的圣女听说不久后就要抵达东洲了,真阳观的牛鼻子们正翘首以待呢……妹妹,你带来的密宗,真的能驳的赢他们么?”
“事到如今,你还在意这个做什么?”
龙朝花皱起眉头来,下巴微微低下:“难不成这浑水里的鱼儿,你还没摸够?”
“这……”
“密宗的人赢也好,输也罢,这都不重要,皇姐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你我想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密宗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之后是成是败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这一句浑水摸鱼说的龙朝露脸有点黑。
自己的那点勾当,照理说不应该给龙朝花知道的才对。
是啊……
最近这半年来,自己之所以选择和龙朝花结盟,就是因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