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裴君琅生得真好。夜里刚沐浴洗发,许是不爱烘发,柔滑的乌发没有束起,尽数拢于左肩,出锋狐毛领子圈着修长白皙的脖颈,那样一副阴柔秀美的皮囊,比起俏丽的女子,有过之无不及。
叶薇不免畅想,裴君琅的容貌不像皇帝,应当肖似他的母亲,那他的母亲又该有多美……
裴君琅定定看了叶薇许久。
倏尔,他还是磕磕绊绊问她:“你待如何?”
她胆大妄为,难道是想让他……负责么?
不知是不是叶薇错觉,她仿佛看到裴君琅的耳尖生热,绯红一片。
嗯?他怎么了?
叶薇不解,但仍旧按照自己的目的行事。
她恳切地道:“我想进官学。二殿下神通广大,还请您帮我一回。”
裴君琅:“……”
原来如此。
良久,裴君琅侧头,单手支下颚,凉凉地说:“我知道了,我会竭力帮你,就当是补偿。”
叶薇大喜过望,笑得明艳:“那我们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想得美。”裴君琅皱眉,“这事之后,禁止你再涉足我的院子。”
“殿下好心狠啊。”叶薇嘟囔。
“对于厚颜无耻之徒,我不能客气。”
叶薇无端端被骂了一句,摸了摸鼻尖。
她看了裴君琅一眼,困惑发问:“不过殿下,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闻言,裴君琅一顿,凤眸微微眯起,衣袖下的指骨也立时收紧。
他做贼心虚,生怕叶薇看出什么。
幸好,小姑娘迟钝,只小声问:“是不是屋子里地龙烧太热了?”
裴君琅松了一口气。
“呵,算你有几分眼力。”他嗤笑一声,“退下吧,我乏了,要睡了。”
“哦。殿下夜安。”
叶薇得偿所愿,不再打扰裴君琅。
她讨好一笑,退出门外,还细心帮裴君琅阖上房门。
聒噪的女孩子一走,内室立马恢复寂静。
裴君琅一如往常推动木轮椅,停靠桌边,睡前翻几页书。
夜晚静谧,唯有门窗外簌簌落雪的声音。
内室烛光跃动,爆出几星火花。
裴君琅不由侧头望去,瞥见门边上的毡毯,落了一支精致的珠花。
是绒布制的梅,他在叶薇发间见过。她粗枝大叶,把发饰留他屋里了。
裴君琅莫名心烦。他滚动木轮椅,上前捡起。
绒布易燃,裴君琅不喜屋内留有外人的东西,本想递于烛台一并焚烧了,如同从前叶薇写的字条。
恍惚间,他又想起小姑娘诉苦时落寞的眉眼……
虽说她是满口胡言的小骗子,但真哭起来,应该也很闹心。
既如此,裴君琅稍作思忖,还是留下了珠花。
罢了,下次见面,他再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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