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一直留意着外面的消息,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回来一个可靠消息。
昨晚的大火并无意外,而是人祸,看来朱家似乎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给算计了。
朱锦堂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朱老爷子直截了当,质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锦堂沉声道:“粮仓的损失不小,近七成的粮食都烧没了,更夫死了五个,残了一个。”
众人听罢皆是脸色一沉。
朱锦堂继续道:“我在粮仓查了一天,看出了不少破绽。更夫应该是被人下了药,才会一起闷在粮仓里面,而且,起火的原因应该是油灯。”
朱老爷子原本气愤不已,但听到这时,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双掌互握放在身前,心里开始猜测到底是谁下得黑手。
从表面上来看,朱家并不存在什么真正的仇家,但是同行如冤家,面子是面子,里子是里子。
“好久没有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看来这个人和咱们朱家的嫌隙不浅啊。”朱老爷子微微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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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峰蹙眉道:“这么阴损的招式下来,明天市面上一定太平不了了。”
朱锦堂插话道:“咱家的粮食还不到五成,勉勉强强还可以应付几个月。到时候,我在想办法周转就是了。”
朱老爷子摇摇头:“连咱们家的粮仓都敢动,这个冤家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不能不防啊。”
朱锦堂知道爷爷经验老道,便道:“那依您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朱老爷子淡淡道:“挂牌子关店。与其被人追着撵着打,不如先看清楚情况再说。”
粮仓失火一事,用不了几天就会传遍德州城,老百姓们肯定会蜂拥而至,忙着争抢粮食,他们越争,粮价就越高,到时候肯定会乱成一团的。
正月初八,朱家的店铺就已经开市做生意了。这会,突然关门,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骚动。
朱锦堂明白了爷爷的意思,连夜吩咐各大掌柜,明日关店休整。
众人休息一晚,到了次日一早,德州城内的老百姓都纷纷挤在朱家粮铺的门外,敲着打着要买粮食。
有人要买,自然会有人要卖。只不过,过了半天的功夫,粮价就翻了一番,涨了又涨。
城中的不少小商小户,靠着家里的存粮,挣了不少钱,心中暗喜。
被朱家压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有了出头的机会,大鱼游不动,那小鱼小虾也可以露脸透透气了。
德州城的粮价越涨越高,引来了一大批外地的闲商小户过来凑热闹,城中乱象丛生,刘府尹身为父母官,不禁犯了难,不得不亲自登门拜访,请朱老爷子出面调停调停,别弄得人心惶惶。
朱老爷子周旋道:“大人,朱家此次元气大伤,别说帮人了,就连自保都难了。大人,我们不是不开市,实在是没粮可卖。”
刘府尹叹了一口气:“朱老爷子,您这话说得可是让人寒心呐!咱们说起来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不算是知己也是朋友啊。老爷子,朱家的家底有多厚,咱们都清楚,您老儿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别让那些个心怀不轨的小人钻了空子。”
朱老爷子闻言,立刻起身行礼,故意颤颤巍巍道:“老身一介草民,怎敢和大人论交情呢?还请大人不要折煞老身了。”
刘府尹知道朱家是沾着皇亲国戚的大户人家,轻易得罪不得,不能强着来,只能软着劝。
刘府尹亲自扶起朱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道:“老爷子,您这么说,不是让本官为难吗?”
朱老爷子见好就收,一把握住刘大人的手:“大人,您是青天大老爷,老身怎么敢让您为难呢?老身还指着您给老身一家做主呐!”
刘府尹知道他一心惦记着粮仓起火的事,微微沉吟道:“西郊粮仓的事,本官一直派人在追查,可是,当值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残了,查起来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