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三人包围的第四个中忍,正靠着沾血的树干坐在树下,胡乱地挥舞着满是鲜血的双手,仿佛有数不清的痛苦想要诉说,可偏偏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唯有一些杂乱尖利的气声从喉咙里不断涌出,脸色无比的狂乱和苍白,胸口像风箱一样剧烈且无规律地起伏着。
“怎么回事?”元真一走到伤者跟前一米处,发现对方不像是中了陷阱的样子。
“我们到的时候就这样了。”那三人中的一个这样答道,“问他就这样叫,什么也说不出。”
“伱看看情况。”元真一扬了扬下巴,依立刻意会。
原来,这位特别上忍除了是一个感知忍者外,还是一个医疗忍者。
三个中忍沉默地站起身子,让出空间,依动手摸索,那在伤者身上检查了一番。
“情况很不好。从他连武器都没拿出来这一点来看,应该是遭到了偷袭。”
几秒后,依神情阴郁地摇了摇头,“对方先是用了某种极为纤细的武器,同时刺穿了他的腹部和手掌;在他发出尖叫后,对方又用苦无破坏了气管和肺部,使他无法出声。躯干部位的两个伤口都是致命伤,而且脏器被严重破坏。”
他翻开伤者的衣服,指了指后者肚子上那还没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创口。
“无论是谁做得,对方都要比寻常忍者更了解人的身体,否则不可能用这么细的武器,造成如此精确的致命伤,同时让他苟延残喘到现在。”
元真一狠狠挤了挤嘴唇,“你们三个离他更近,赶过来时什么也没看到吗?”
三名中忍眼神相互碰了碰,心有戚戚地摇了摇头。
【真是废物!】
元真一心中恼火。搭上一条命,居然连敌人的情报都没能探清。
“能把他治好,让他开口说话吗?”这一句是甩向依的。尽管元真一也清楚,希望不大。
依摇了摇头:“除非木叶的纲手姬亲至,凭我的医疗忍术,恐怕救不了他。”
伤者听到医生的判决,眼中涌出浓烈地绝望,几近无声地叫唤着,伸出手似乎想去拽他,但却弯曲不了手指。与此同时,他的脸色正因缺氧而逐渐发紫,双目之中已经有斑斑血痕从污浊了巩膜。换句话说,他已经是一脸死相了。
“等等,”依注意到这一幕,立刻捉住了伤者染血的的双手,突然失去血色般地补充道:“还有这里……”
这时,其余几人也终于赶了过来,刚好看到了让人遍体生寒的一幕——
这名受伤者双手的每一根手指,都像是麻花一样被扭断了连接手掌的关节部位,指腹和掌心,居然冲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难怪他连弯曲手指抓别人的衣服都做不到!
正所谓十指连心,围观者不用亲身体会,只看一眼那名中忍的遭遇,就已经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痛苦。而这名伤者却因为肺部和气管的损伤,连放声嚎叫发泄都做不到,所以才表现的如此狂乱和绝望。
其中最年轻的忍刀少年挪开视线绷紧了下巴。
他发现自己虽然是在潮湿的树林中,却意外地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不断地敲击自己的大腿以抚平自己不安的情绪。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缘故,他还记得,之前这些前辈热烈讨论要怎么折磨白照顾的那两个小孩时,就是眼前这个倒霉鬼说过,要一根根扭断他们的手指。结果现在,同样的事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当时只有这位少年下忍没有开口参与讨论,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
【这个人所说的话和他遭受的折磨之间,真得没有半点联系吗?】
可惜,天生谨小慎微的性格,让他没法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的想法。
“给他一个痛快吧。”
元真一冷冷地说道。
他看明白了,无论是谁做得这几件事,都是希望这个中忍在痛苦中死去,然后再让这幅面孔深深映入其他人的心中,打乱他们的阵脚。
这是相当浅显,又相当有效的手段,是他们雾忍的常用伎俩。这种残忍的对敌手段配合雾隐之术,能让敌人陷入对未知和未来的强烈恐惧中,是心理战术的一部分。
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被用在了他们自己身上,甚至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就比如现在,听到元真一的命令,往日以残忍闻名的雾忍们竟然齐齐后退一步,然后像是麻雀似的互相观望,打算等别人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