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前几日的药材事件,后来她又仔细的想了想,难道当时乌拉那拉氏从账册上真的看不出任何端倪吗?
怕是不尽然。
恐怕乌拉那拉氏在得知这件事时,就不曾仔细的思考过,一心想着抓她的把柄,直接在心里给她定了罪。
不然要如何解释在把她请去正院的同时,也请了四爷?
也就是事后乌拉那拉氏摆出了一副为了冤枉她而诚恳赔罪的架势,才让她暂时放下思考。
后来再把这件事拿出来细想,却惊觉,乌拉那拉氏怕是有些嫉妒她的,只是这一丝的嫉妒,估摸着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乌拉那拉氏对外的形象一直都很完美,完美到年淳雅都有些不相信,总觉得乌拉那拉氏除了对中馈看的重之外,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好比那受人跪拜的菩萨。
猛然察觉到乌拉那拉氏的另一面,年淳雅才意识到,原来乌拉那拉氏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听到肯定的回答,郭氏才放心:“侧福晋这一去,时日恐怕不短,府上的事情,奴婢会替侧福晋多加注意的。”
年淳雅倒是不怎么在意府上会发生什么,四爷一走,有些人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没了看客。
第62章
热河行宫又叫承德避暑山庄,位于河北承德,离京城不远,但皇帝出行,阵仗太大,前前后后的仪仗足足能蜿蜒出十好几里地。
再加上随行的嫔妃,伴驾的阿哥公主,官员,以及各自所带的女眷,就更是浩浩荡荡了。
年淳雅自天不亮就坐上了马车,可两个时辰过去,马车还是在府门前一动不动的。
即将出行的兴奋感霎时被磨灭了不少。
她忍不住困乏的打了个哈欠,伸手抬起帘子望了眼外面依旧熟悉的府门牌匾,颇有些烦躁:“还要多久?”
守在外头的苏培盛听见声音,忙凑近了马车,低声道:“侧福晋且再等等,皇上的圣驾还未曾出宫呢,等圣驾出了宫,各府的马车就能依次跟上去了。”
皇帝出行不仅阵仗大,仪式也格外繁琐,耗费的时间也就长了些。
四爷昨夜只在前院浅眠了一个时辰,子时刚过就收拾收拾进宫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考虑到许多琐事年淳雅都不懂,她身边的奴婢也没经历过,就把苏培盛给留在年淳雅身边使唤,他则是带了侍卫。
闻言,年淳雅也没再抱怨。
苏培盛没听到里面的回复,又道:“侧福晋若是累了,便让金风姑娘服侍您休息片刻,外面的事儿,有奴才在。”
“有劳苏公公。”
出远门的马车和平日进宫的马车不大一样。
此刻坐的这辆马车比之前坐过的马车空间要大出一倍来,马车最里面置了一方小榻,可供人歇息。
说是歇息,但到底在外面,又不能脱了外衣,只能将就着和衣而眠。
许是太过困乏,年淳雅刚躺下没多久,人就陷入了沉睡。
没过多久,马车在她毫无所觉时缓缓前行。
城中路段都是石板路,速度不快,也不颠簸,一出京城,进入了官道,即便马车有些许防震的效果,年淳雅也还是被颠簸醒了。
她一醒,金风就绞了帕子上前服侍,擦过脸,又重新上伺候年淳雅简单的上了个妆,才把案几旁的小炉子上煨着的药膳端了过来。
年淳雅迷瞪过来劲儿,看着她睡前,马车上还未有的药膳,纳闷的问:“这药膳”
没等年淳雅把话问完,金风便道:“药膳是何嬷嬷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才做好不久,苏公公亲自送来的。那会儿侧福晋还没醒,奴婢就先给温上了,您这会儿吃着正好。”
年淳雅捏着勺子搅了下药膳,“已经走了多久了?”
金风想了想,才道:“约有快两个时辰了,这会儿怕是快到午时了。”
她话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
马车壁外面被人敲了几下,紧跟着的,就是苏培盛的声音:“侧福晋,午时已至,皇上口谕,停下歇息用膳,您可要下来走走?”
年淳雅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因为刚停下来的缘故,被禁军骑马踏过的尘土四起,她也因为掀了帘子,没逃过尘土的摧残,被呛的咳了一声。
见此情形,年淳雅果断的放下车帘,摇头拒绝:“不了。”
她才不要这个时候下去吃灰。
一碗药膳下肚,又吃了两块儿点心,年淳雅也不怎么饿,就从右边的小抽屉里拿了一本话本子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