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琼斯登上没有扶手的阶梯,他无需攀爬,双腿就蠕动着融入到骨梯之中,轻松地蠕动到了它的顶端,站在其中一颗眼睛之中。
这颗眼睛是空洞的,早已没有血肉组织,他径直地走入到六眼鲸鱼的头骨之中。
里面已被改造成一个简易却宽敞的大厅,一些破败家具原来的面目依稀可辨。
船员们接二连三地钻入头骨之中,在戴维·琼斯的指示下,四处搜寻起来,一时间翻箱倒柜的声响回荡在鲸鱼头骨之内。
不过,亚尔丽塔与米琪塔对此不怎么放在心上,她们已经得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两袋发光的漂亮石头,她们嬉笑着互相比对着它们的大小与颜色。
巴基看得暗自疑惑,她们两个女人认识也就一个多星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熟络了?
不过,当他掀开一张扬起灰尘的帘布,在咳嗽声中发觉后方别有洞天后,就将两个女人间的亲密关系抛诸脑后,大声叫道:“这里有一扇门。”
克洛就在身旁,听到声音,往帘子后的洞口望了一眼,然后就直接伸手,将整张帘子给扯了下来,卷在一起,随意地丢到地上。
洞口之后露出的是一条由六眼鲸鱼那一节节巨大脊柱改造而成的斜斜向上的路,两侧弯曲如钩的条状肋骨上也镶嵌了发光宝石,照耀着前路。
船员们都在甫一看见这脊柱之路时感叹着它的雄伟壮观。
戴维·琼斯却是见怪不怪地从洞口中钻出,踩在柱状脊柱上,慢慢地往上走去。
诡异到不符合常理,但是却存在的事物,他见得实在太多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
船员们见状,都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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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克洛克达尔艰难地爬起身来,头痛欲裂,身躯晃荡几下,几乎就要再度摔倒,好不容易才右手扶住了墙壁,站稳了身姿。
他望向四周,要么是散发腐烂气息的木板墙壁,要么是堆叠起来的木桶,还有一个随意丢弃在墙角的锈迹斑斑的锚。
昏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从天而降的黑船、滂沱暴雨、戴维·琼斯一伙、罗宾的背叛、冲击而来的水箭、触手的鞭笞……
啧。难道说,我被俘虏了,还在那艘黑船上?
克洛克达尔眉头紧蹙,左手金钩扒住房门把手,将吱嘎作响的杂物房门拉开,之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金钩,才发觉里面的毒液已经被清理掉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杂物房,却看到伸手不见五指的船舱底部,连空气都是浑浊的。
他摸索了一阵,总算摸到了一个搭在上一层的梯子。
爬到梯子的顶端,克洛克达尔将一扇小木门推开,然后就爬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了不少灰尘的毛皮大衣,往前走出一步,就被头顶的发光钟乳石闪到了眼睛。
克洛克达尔眨了眨眼,好不容易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在一片寂静的黑船上谨慎地搜寻起来。
他推开一扇沾满藤壶与海藻的门,就看到一个古怪无比的房间。
里面相当庞大,简直就像是一个宫殿,远处摆放着一架巨大的管风琴,与船身仿佛融为一体,还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与一面书架。
克洛克达尔都无需拿卷尺测量,就知道这艘船上根本不可能塞入这么庞大的一个房间。
这里的空间一定是扭曲的。
之后,他又找到了更多的房间,只不过相比起最初的那个房间,接下来的都正常许多。
但是仔细想想,一艘船上又是怎么挤入这么多房间的呢?
况且,从方才到现在,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而船上又的确留有人类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