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她都要跟自己的记忆做斗争。她房间的记录越来越多了,画着杨平生的肖像画也越来越多,同时也越来越扭曲。
绝望包裹着温实寒,慢慢的引导她摔下彻底崩溃的深渊。
如果连她都记不住杨平生了,那杨平生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那自己从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以,只有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她可以忍受兄长离去,因为她一定会找到他。
她可以忍受遗物消失,因为她一定会找到他。
但,唯独记忆,这个绝对不可以让出去,一旦让出记忆,她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滚啊,滚!!”
不管她如何歇斯底里,记忆还是如同流沙一般,在指缝中溜走。
“师妹,你怎么在自己仙器上刻字啊,师尊知道了,又会责罚你的。”
锻魂池,温实寒不理会慕小白的疑问,而是专心致志地在自己的仙器上刻字。
兄长-杨平生。
仙器,是仙人在魂魄当中凝练出来的珍品,是迈入地仙境的象征,也是代表自己的名片。
温实寒的仙器是一柄环首刀,那几个字,被她刻在了刀刃上。
她的倔强终不服输,她要把兄长,刻在自己的灵魂之上。
温实寒更加急迫的逼着自己修炼,希望能在彻底的遗忘兄长之前,想出一个好办法。
但——
“你是谁?”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温实寒怔怔地站在房间里。
满屋子的画,满屋子的纸条,指向的同一人。
悬在她面前的仙器,刻着的名字,是如此陌生。
“兄长,杨,平,生。”
她一字一字的念。
执念像黑色的火,烤灼着她的内心。终于,她跌倒在床上,无声的哭。
神经被凌迟着,感受着深入灵魂的痛苦。
不可以忘,不可以忘,不可以忘!
温实寒捂着自己的脑袋,把零碎的记忆疯狂的往自己的大脑里塞。
杨平生闭上眼睛,不忍心看下去。
“啊……啊……”
最终,记忆破碎完毕,执念的火燃烧着,只留下了最后一丝念想。
“不许偷,不许抢,不打架,不斗殴。说话和气,爱护同门,不恃强凌弱,不偷奸耍滑,不杀人夺宝,不虐待凡人。吃饭要给钱,买卖要公平,借人东西要还,弄坏物品要赔,讲礼貌,讲卫生,要当仙人的好榜样。”
她张口念着,痴傻般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