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河抬眼看去,只见一抹娇小的身躯着了单薄的衣裳,青丝垂落,没有任何别发簪,身后也没有侍女跟着。
很显然是突然起身跑来的……
他立即上前,仲水跟了进书房,一脸为难,“殿下,公主她……”
“你先退下。”
“是。”仲水离开书房,顺带将书房门给带上。
书房内,亮着微弱的烛火。
清沉上前攫住他的大手,许是一路跑来,额间发丝已是沾满了汗水。
“你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她这副模样很显然就是就寝了,而后披了外衣就跑过来。
“皇兄,你……放过父皇好吗?”她紧紧地攫住了他的双手,眼眶泛红,声音沙哑,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惊慌。
月清河闻言,眸色立即冷了下来,“你这话是何意思?”
“我……我不反抗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能不能放过父皇?”
这一整夜里,她躺在床榻上,满脑子全是父皇张口不能言的画面。
她想着,父皇病重,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又不能言语。
那么,身为太子的他……
不说自己的命,就连父皇的命都掌握在他手里。
倘若他生怕父皇会好起来,会找他们秋后算帐的话,那么……
他会不会突然让父皇病情再加重,从而驾崩……
越想,清沉觉得自己越无法闭上双眼,所以猛地坐起身急忙赶来东宫。
想求他,放过父皇……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月清河眼眸里满是冷意,并未推开她,而是抽出了自己的双手,“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那样一个连自己父亲都可以弑杀的人吗?”
“我……”清沉摇头,想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月清河攫住她的手腕,额际抽跳,瞧着她潋滟的水眸满是泪水。
他终是狠不下心说什么,只得应道:“好,你想我不伤害父皇,可以。”
清沉水眸盈动,在等着他的条件。
“你先好好吃东西。”他这话落,朝门外唤道:“仲水。”
门外的仲水不敢推开书房,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便隔着门应道:“殿下,有何吩咐。”
“让厨房那边备夜宵。”
“是。”仲水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可还是领命而去。
他拉着她在书房内的桌旁坐下,凝视着她红肿的眼眶。
他胸膛震逸出一口气,“你为何会那样认为?他除了是你的父皇,同样是我的父皇。”
清沉垂着眼帘不敢看他,她承认自己的想法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