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自己高估了宋禾。
她哪有本事请得动梁迟徽出面。
何桑有点懊恼,太冲动了。
她双手撑地,膝盖一抻直,撕裂了表面的破皮,小腿打着颤又跌坐下去。
梁迟徽见状,弯下腰,他头发厚而密,无意蹭过她手腕,如同铁丝一般硬实。
梁延章的三位夫人各有各的美,儿子们倒是一致随了他的基因,梁纪深也是坚硬的黑发,没有一丝白。
何桑伤口夹了一粒尖细的小石子,梁迟徽指甲剪得秃,只能指腹捏出,扯得肉痛,她呻吟了一声。
男人瞥她,力道轻缓了些,“忍着。”
司机很有眼色,从后备箱的礼袋中拿了一瓶五粮液,梁迟徽先清洗了手,又倒进掌心,敷在她伤口。
火辣辣的,周围皮肤噼里啪啦冒白沫。
“有毒吗?”
梁迟徽虚虚实实攥住她腿,他个子太高,手掌也偏大,她腿又偏细,包裹间仍留有一寸空隙。
何桑问得荒谬,他答得也荒谬,“嗯。”
“真有毒?”
梁迟徽简单处理完,“你起来试试。”
她佝偻着膝盖站起,骨头像钉了一根钉子,刺得发麻,何桑往前一扑,结结实实扑在梁迟徽胸口。
男人那里的腔骨比钢板都硬,撞得何桑眼冒金星,她半蹲,手肘顶在了他胯部。
梁迟徽刚平复的脸色又变了,反手推开何桑。
她险些没站住,疑惑望着男人,“我也撞疼你了?”
“没有。”他嗓音含着不易察觉的沉哑,理了理皮带扣,坐回车厢。
何桑继续擦拭残留的酒渍,她忽略了躬身时胸前的布料鼓起,深邃沟壑完全暴露。
梁迟徽将方帕攒成布团,扔出窗外,精准无误击中她头顶。
她挺直身,旗袍恢复原样,遮住了大片春光,“梁总?”
男人面部温润,线条却崩得紧紧地,没吭声。
司机憋笑,“何小姐,您别感冒了,回剧院添衣服吧。”
梁迟徽眼前是一半涂满雾气的玻璃,其余一半,是她长度及腰的乌发。
风似有若无掀动她发梢,时不时粘在窗口,发叉染着圆润透明的小露珠。
何桑正要走,他在车内问,“晕吗?”
她晃悠着脑袋,本来不晕,晃晕了,“晕。”
“晕就对了。”梁迟徽升起车窗,“我的酒有毒,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