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拓摆摆手,郑管家和郑嬷嬷同时下去,李拓这才进入内室,原本五六分的担心瞬间变成了十分,他媳妇头上的首饰竟然没拆下来。
夫妻二十年,他可太知道妻子有多不喜欢佩戴这些“压断人脖子”的首饰了,每次见客回来第一件事,必然拆掉首饰。
李拓走进屋中发现宁夫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不得不轻声喊道:“夫人,夫人。”
宁夫了如梦初醒,定了定神,看到丈夫终于回来了,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往下落。
李拓差点儿没吓死,连忙走到她身边将人拥在怀里:“出了什么事?你别着急,还有我呢。”
宁夫人摇摇头,拿起帕子擦了擦眼泪。
“蝶丫头今儿来过了?”李拓拿出自己袖中的帕子,为宁夫人擦眼泪:“可是她那边出了什么事?”
宁夫人摇摇头:“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怎么还先坐下。”李拓调侃了一句,依言坐下又亲手倒了杯茶递给宁夫人:“喝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宁夫人摇摇头,她现在内里的怒火都烧到了嗓子眼,什么也吃不下也喝不下。
李拓干脆自己喝了一口,捧着茶杯听宁夫人说。
宁夫人:“今儿承恩公府那位七老爷派个小丫鬟骗蝶丫头进屋……”
砰,哗啦——椅子倒地的声音、茶杯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完美的诠释了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人物,这会儿有多么火大。
守在外面的丫鬟吓得够呛,一时间手凉脚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宁夫人喊了一句,赶紧扶住李拓:“别生气别生气,蝶丫头没吃亏。”
李拓只能看到宁夫人的一张一合的嘴,她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到,脑袋瓜子被嗡嗡声占据,这一刻,天地在他眼睛里都成了黑白色。
好半天,李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重新有了色彩。
“李慧知不知情?”下一秒,李拓否定自己的问题:“不,她不可能不知情。”
宁夫人:“蝶丫头没吃亏,后续的事情也料理干净了,那个丫鬟也被蝶丫头抓住捆在柴房,明儿一早我就命人将她送到我的庄子上严加看管。”
李拓点点头。
宁夫人:“我现在比较发愁的是,这件事要怎么同父亲和母亲说。”
李拓沉思片刻:“父亲那边是必然要说的,母亲那边先不必说,父亲定然能告诉母亲,以后不必再管李慧了。”
“我原也是这么想,后来又觉得不够妥当,你说要不要让三房那边知道?”宁夫人扶着李拓坐到床上:“母亲一贯公允,对庶出子女视若己出,突然不管李慧,我们内里知道为什么,外人不知道,母亲被泼了脏水怎么办?三房那边若是知道实情,有他们自己周旋着,事情才不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李拓犹豫了一下:“也只能这么办了,后宅的事儿本就要母亲出头,母亲突然撒手不管,确实容易惹来闲言碎语。明儿我也告诉三弟一声。”
宁夫人:“也只能这样了。”
李拓忍不住骂了一句:“家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白眼狼。三弟夫妇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教教妹妹。”
宁夫人:“你可别迁怒,二妹妹可是好的,只能说就算从一个娘肠子爬出来的也不一样,一个天一个地。”
李拓:“这倒也是。”
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去休息,就是休息的实在不太好,一会儿梦到李蔼浑身是血的同他们哭诉,说他们没保护好他的妻子,一会儿又梦到孟蝶死在血泊之中……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夫妻俩脸上黑眼圈以及眼袋一个比一个明显。
宁夫人现在只庆幸,因为昨日李瑾大婚,大家都很忙碌,侯夫人免了众人三天的请安,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否则就她这么大的眼袋,不被问起才怪。
郑嬷嬷:“夫人,我看您有些疲态,要不要再睡会儿?”
宁夫人摇摇头,做了一宿的噩梦,她这会儿怎么睡得着:“蝶丫头那边不是还缺两个二等的丫鬟?你挑两个好的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