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怎么死的?!”
卢千阳的脸蒙上了一层冰霜,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语气。
语气很平静,可在庄夫人听来,却如一记重锤般击打在心头。
庄夫人沉默良久,没有直接回答卢千阳。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谁也不知道真相。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父亲死的一个月前,开封来了人,给他带来了两个日记本,其中一本就是这本……”
庄夫人指了指矮斗柜上的那本泛黄的日记。
“一个月后,你父亲就死了,死在为镇上修路的工地上……”
“就是那群人,杀……,杀了他……”
卢千阳的声音有些颤抖,颤抖得更厉害的是他夹着香烟的手,一截烟灰抖落在羊毛地毯上。
庄夫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她忽然变得异常平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过了许久,她才说话。
“你父亲,是镇里的文书,也算是吃皇粮的人。自从开封来人,交给他这两样东西,又把过去的一千年的故事说给他以后,你父亲卢成江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
不是决定,是选择。
卢千阳明白,父亲卢成江选择把这些东西上交给组织,并毫不保留地把这些向上级做了汇报。
“他还是死了,死得很蹊跷……”
庄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卢千阳自始至终一直在观察自己的母亲。
她在说到自己的时候,情绪还有些波澜。
可是,她在说到父亲卢成江的时候,她却很平静,平静得很可怕。
难道父亲的死,与她有关?
卢千阳心里一凉,却又不敢往这方面想。
也许是不愿去想。
出卖,只有出卖,才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死于意外!
阴谋,只有阴谋,才能解释得通,一个已经向组织和上级汇报的事情被掩盖,而且那个人也死了。
卢千阳狠狠地抽了两口香烟,也许是抽得太猛,浓郁的烟雾在他的气管、肺部游走,狠狠地刺激着他。
卢千阳弯下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他咳了很久,坐在他面前的庄夫人和站在边上的言妙语,都看着卢千阳。
庄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慈爱,那股消失不见的慈爱又回到了她的眼眸。
在言妙语的眼里,又满是怜惜。
终于,卢千阳直起了腰,他的眼角竟然挂着一滴眼泪。
他笑了笑,抬起手腕,抹了抹眼角的那滴泪水。
卢千阳冲着自己的母亲笑了笑,笑容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苍凉。
他又缓缓地抽了一口香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爹可能临死都不会相信,他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出卖他……”
卢千阳的冰冷的目光扫在庄夫人的脸庞上,庄夫人的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她不敢去看儿子卢千阳的眼睛,侧过脸,看着边上的言妙语。
“妙语,你是第几次到香港了?”
言妙语瞟了一眼卢千阳,又连忙把目光收回来,看着庄夫人,回答道。
“应该是第五次吧,这是我第三次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