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记忆力好,这些细节即便是见到了舒兰,也不一定想得起。
可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舒兰死在了柏木村,尸体应沉在湖底。
那么,床榻上的“舒兰”又是谁?
她问秦少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什么时候成亲的?”
秦少秋勉强控制住了情绪,缓慢地擦拭着泪渍,一时没有回答。
“我希望你实话告诉我。”扶光凝视着他,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的内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开口,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三年前,她……逃出家门后,我们约定在浮萍镇会面,然后再偷偷来到了这里,一直生活在一起,一年后便成了亲。”
浮萍镇,印象中这个镇子离柏木村不算很远。
扶光注意到秦少秋用了个“逃”字,在谢阿婆的口中,明明是舒兰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为什么要‘逃’?”
秦少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因为,谢阿婆要将她献给别人。”
“献”这个字很微妙,完美地表达出了祖孙俩感情并不如外人所知的好,与谢阿婆自已的说辞相差甚远。
扶光眼角微挑,握紧了剑,“秦少秋,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暗示我些什么吗?”
“那要看姑娘怎么想。”他眼神不避不让,眸子墨如点漆,“曲水镇的水可深得很。”
“你的意思是?”
他意外深长地笑了笑,不作回答。
扶光翻了白眼,抬脚就往外走,懒得和他绕圈子。
这秦少秋,问来问去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说白了就是不愿意和她多说。
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秦少秋不是邪物,也并非仙门之人,他犯的罪轮不到她来处置,自有沧云宗的人通知附近的官兵来处理。
走到门口时,她忽的回头,澄澈的眸光转向秦少秋,“秦公子,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
秦少秋连头都没抬,无精打采地说道:“姑娘但说无妨。”
“轰动一时的柏木村拐卖案件,可有耳闻?”
“自然。”
“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无虚宗的弟子,这桩案子是我们破的。”扶光看着他,似笑非笑。
“那又如何?需要在下夸夸你吗?”
“我曾见过一个女孩,可她已经死了快三年。”她无视他的嘲讽,指了指床榻上的尸体,“和她长得一模一样,还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秦少秋身子僵住,蓦地抬眼,神情微怔,“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她话说一半,粲然一笑,“你慢慢猜。”
不是喜欢让别人猜吗,猜个够吧你!
秦少秋脸上血色尽褪,连滚带爬追出来,“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一个连自已心爱的人都分辨不出来的人,扶光才不想搭理他,麻溜踩着剑飞走,将身后的吵吵嚷嚷抛之脑后。
回到谢阿婆的住处,扶光在附近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沧玉的身影。
她掠过树枝,从二楼窗户翻进了舒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