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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朝廷命官岂是动动手指之事,若非整个雍州城的官府上下沆瀣一气,暗通款曲,顾择龄堂堂新科状元,何至于如此狼狈。顾择龄如今基本已经站定了右相一派,此事非同小可,定要与右相等人沟通。
“也好。”顾择龄颔首,“听闻四公主同样暂居武林盟,她现下可好?”
事关明新露近况,方柳知晓不多。一为低调,二来无事,他有些时间未曾与对方见面。
这时,闻行道忽然冷着脸开口:“方庄主日理万机,四公主的事不如问我。”
顾择龄:“……是么。”
闻行道:“正是。”
于气势而言,顾择龄输了不止一筹半筹。他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看着马车外那些策马扬鞭、与方柳并肩而行的潇洒之人,生平第一次觉得身为文弱书生确实多有不便。
他永远无法与方柳看到相同的景致。
方柳启唇:“状元郎。”
顾择龄:“何、何事?”
“若冷,不如放下帘子。”
比起寒冷,顾择龄只是想寻些由头,与方柳交谈片刻。可如今却是被人打断,且无甚理由了。
放下帘子的刹那,他似乎看到那佩刀的闻大侠,眸中风雪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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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武林盟后,顾择龄告知了线人的身份,武林盟派了弟子带口信去寻人。
屋中烧了银丝炭的火盆,暖意融融,方柳脱下狐毛大氅,身后的陈安伸手接过之后,默默退到了一旁。
郭盟主有要事外出,接待几人的任务自然落在了闻行道的身上,故而房间中仍旧是他们三人叙旧。方柳原本打算将人搭救出后便离开,然转念一思索,便留了下来。
是时候亲眼看看朝堂之中的风云了。
从四公主被人李代桃僵始,至顾择龄被陷害一事,其中未浮出水面的阴私之事想必更多,那坐在高位上的人们,仿佛等不及了一般,再没有过往贪图享乐时的自在。恐怕是年事已高身体空乏,再加上国力渐衰,逐渐意识到实权不稳,所以行事分外急切,不计后果。
而当今圣上……着实是越来越糊涂了。
方柳执起一杯热茶,抿了一口,眼底流露一丝兴味。
屋中其他人目光皆落在他身上,此时,顾择龄忍不住开口问:“方公子想到何事,似乎心情甚好?”
“无事。”方柳又抿了一口茶,答非所问,“只是忽然想到,若是家畜越发糊涂,便该宰了。”
顾择龄:“所、所言极是。”
他一触及方柳的眼神便思绪纷乱,此时听不出对方话中深意,又知自己榆木脑袋说不来好听的话,便只能附和。
所幸,他并不在意。
所郁……亦是他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