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祝你往后顺遂无忧,哪怕不再与寂衡峰有所关联,”许筱望着她,此前再多的复杂情绪,最终也汇成了眼底一抹难以言说的轻柔,“同样的话,我也对他们两个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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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内,处理完当日事务的男子终于得了空闲,坐在主座喝上了口新换一道的茶水,杯盏的茶见了底,他转头看向堂内另一位无所事事的人。
岑渊与他相视,示意了下桌上已经空了的茶壶,“让他们再添点热水来。”
“这段时间以来,这是你在府内喝的第几壶上等茶叶,你知道吗?”容兆盯着他,语气颇为幽怨。
“容家主缺这点茶叶吗?”岑渊对此倒心安理得,从容且悠悠道,“之前让我在霓光洲多留几日的是你,现在真来你府上了,你又不乐意。”
“少提之前,沧疏影你骗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容兆被这么一提醒,劲头愈发上来了,“又什么都不说,你在断渡道的事,我居然还是先从传闻听来的,如今还好意思来容府找我?”
提及那些事,岑渊难免有些心虚,气势弱了些,“我昏迷了那么些时日,醒来后又诸事缠身,忙前忙后,来不及跟你解释清楚。”
“真不是刻意要瞒你,容兆。”
容兆浅浅瞪了他一眼,多少也知晓当时情况严重,不情不愿地翻篇揭过:“我知道。”
就在这时,由外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足音,正对着门口的容兆最先看清来人,耐心告罄地一抬下巴,“行了,他回来了。”
岑渊维持着原来懒散的姿势没变,默默看着那位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二人心有灵犀地最先对上了眼神。
祝枫倒是很有礼貌地对着主座之人先喊了声“容家主”,才重新与岑渊对视。
不似某人毫不见外地找到座位就自觉坐下,祝枫走近岑渊,站着说道:“东部边界没有残余之力的痕迹,应该没什么问题。”
“既如此,霓光洲这边差不多都解决了,”岑渊随意地玩弄起了跟前祝枫垂落的衣袖,瞥见祝枫手上正拎着东西,侧头看过去,“你手里是什么?”
“城边酒楼的醉忘忧,你之前说想喝,顺路买了两壶。”祝枫提高了点手中的两壶酒,凑前给他看。
另一边容兆意味深长地开口:“我怎不知那两个方向顺路。”
岑渊闻言轻笑了声,祝枫则看向那边,面色不改地问道:“容家主想喝吗?”
“不必,”容兆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摆摆手,佯作嫌弃道,“你赶紧把他接走就行。”
“催什么,这不完事了吗?”岑渊听惯了容兆的损话,不以为意地朝祝枫伸了伸手,祝枫转身看他,不言自明地握住那只手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站起身的岑渊轻车熟路地揽过祝枫的胳膊,临行前,祝枫回头对容兆说了句:“这几日多有叨扰。”
容兆恢复正色,无所谓道:“无妨,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多添个你而已。”
岑渊开玩笑地问道:“下次过来,府内还有上等茶叶招待吗”
容兆扯了扯嘴角,只用口型轻声回了他一句:“滚。”
出了容府,祝枫一边走一边随口问:“接下来去哪,碧尘境?”
“没准又要碰见熟人了,”岑渊眼中思绪泛动,“上次在语冰阁,还没跟楚公子和师姐打过招呼。”
如今再回想,竟也感觉那次在语冰阁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许是因为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祝枫。”岑渊突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