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澈虽没有直接说出那里特指的是哪里,但是从游寿的表情来看,老家伙应该是清楚这件事情的,也清楚他口中的那里具体指的是哪里。
“十一年了,也该放下了。”
用手轻轻地拍着游子澈的手背,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道。
“寿伯,我放不下,您知道的,这事儿我放不下的,我真的。。。我真的做不到。”
红着眼眶,真情流露,这一刻的游子澈已没了往日的那般洒脱,有的就只是最为脆弱的那一面。
就只是因为那场该死的黑潮。。。
“我明白,我都明白,馨儿是个好孩子,是我亲手带大的,我又岂会不知你的苦你的痛?只是。。。”
说到这里,寿伯也有些哽咽。
“只是你还小,你还有广阔的未来可以去展翅翱翔,你大可不必将自己的一生都搭进这无尽地痛苦当中的。。。”
都说劝别人好劝,一旦劝开自己,那是怎么劝都劝不好的,就如现在的游子澈。
面对陆泓的郁闷,面对陆彤的不解,游子澈都可以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扮演好聆听者的角色,可一旦同样的问题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身份可就不再是什么聆听者了,而是一位实打实的参与者,是一位经历过曾经无数次屈辱的见证者。
所以当他听到游寿的劝说,游子澈就只是微微一笑罢了,只不过他此刻的笑看上去竟有一丝寡淡的苦难感觉。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爹就从来没有跟我讲过我娘的任何事儿了,不管我怎么去问他,他的话就跟您的话如出一辙,看开点吧,子澈你要看开点。。。可是寿伯您晓不晓得,其实最看不开的人不是我,没有看开的人是他,是他游邵安啊。。。”
说到这里,游寿已经能明显察觉到游子澈不断起伏的气息了,那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情感随之喷发前的征兆。
“夜夜买醉的人不是我,每天深陷自责的人也不是我,那我呢,这些年我又是怎么过的呢?”
(一声自嘲式的轻笑。。。)
“我就只能当个别人眼里的纨绔子弟罢了,我就只能让自己扮演好傻子的角色而已,寿伯啊,我累了,我不想扮了,我只想好好为我自己活一回,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原来游子澈之前的所有行为都是装出来的。。。
原来他心中竟藏着这么一份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一定会去一趟天地剑宗的,我相信我娘当年一定给我留下了寻找她的痕迹,我娘没有死,她一定还活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这话并不假啊。
“子澈。。。”
眼看着游子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游寿急忙开口。
“我坚信她一定还活着,只是她现在可能迫于某种压力,这才没有回家,我想等到我娘彻底摆脱了这份压力,她一定会回九阳山的,因为全家人都在盼着她呢。”
当真是没有想到,一场黑潮竟引得这么多的人被牵连其中,前有因黑潮而被朝廷抄家的陆泓和陆彤,后有因黑潮而被迫迁徙的徐小舞和徐小蝶,此刻又有因黑潮而失踪多年的游子澈的生母杜馨儿。。。
看来当年的那场黑潮当真太不寻常了。
(一阵小跑的声音。。。)
听到身后这一连串的小跑声响,游子澈急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好掩盖住自己方才的状态。
只不过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被小妮子给发现了。
“哭了?”
虽心生质疑,但小妮子还是将手中的布兜给放在了桌面上,然后从自己的衣兜内掏出了自己的绣花小手绢儿,就这么递给了游子澈。
“咋眼睛还红通通的。”
当然了游子澈才不会承认自己的窘态呢,只见小妮子这边还未说完,他便一把将小妮子递过来的手绢儿给重新塞回到对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