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很乖,除了饿了尿了拉了外,不会见天的扯着嗓子干嚎。哪怕是哭,也是眼窝子含着眼泪要掉不掉,可惹人心疼了。
唐姝起身返回屋子,拿了做针线的活儿,就守着摇篮中酣睡的元梅,开始做手工活儿。
隐隐约约,隔壁好像传来动静。
唐姝蹙眉,仔细聆听一会儿,确定是小姑娘发出的啜泣声,赶紧喊了一声元杰。
隔壁住了赵老狗和赵婉娟祖孙俩。赵老狗也就四十来岁,在后世正值壮年,有的才刚当爸爸,而在古代已经有了孙女。
他的孙女赵婉娟目前7岁,前几年赵婉娟出生前,官府征徭役前往边疆巩固防御,赵老狗的大儿子就此离家。
随后小儿子,在大年三十那天走丢,花费很多银钱,也没有找回来。后续赵婉娟亲娘生产时难产,生下瘦瘦巴巴的赵婉娟自己却撒手人寰,留下老公公带着年幼的孙女过活。
乡亲都挺可怜祖孙俩,平日里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会选择搭一把手。祖孙俩也很低调,深居浅出,没有必要的情况是不会露面的。
唐姝一介女流,跑去隔壁查看,她倒觉得没什么,却免不了被人非议。乡下淳朴,却又封闭落后,一有风吹草动,村头立马传到村尾,不到一刻的功夫,全村人都会知晓。
元杰很快就从隔壁出来。
“老三在家没有?”
“不清楚。”唐姝回答一句,扬声喊着三叔。没人回答,显然元盛不在家。
“我去找其他人帮忙。”元杰抽空告诉唐姝原因。“赵大爷晕倒,婉姐儿吓哭,慌得不知怎么做。”
唐姝一听,赶紧抱起元梅,往外走。“三弟应该在地头,我去瞧瞧,夫君快去找人,将赵大爷送去县城医馆。”
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见死不救。帮忙送去医馆看病,还是能做到的。而元杰一听这话,赶紧改变主意,直接去找牛伯。
山禾村算是比较富裕的村落,家家户户都有田地。只是元家出了一位秀才,不用缴纳赋税,因此元家的日子相较其他人家好过。
但只是好过而已。元母没把卤货生意揽过来之前,也是整天不停歇。元母不善针线活儿,靠的是替人浆洗衣服,勤上山收捡山货甚至砍拾柴火挣琐碎银钱来养家糊口。
说来元母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元巧娘及笄后,因为不想嫁给乡野汉子磋磨,就嫁给县城一位刘姓的地主老爷当妾。
刘地主老爷人到中年却无子嗣,元巧娘一进门,就给刘地主生了一个大胖儿子,顿时就喜得刘地主将元巧娘抬为元夫人。元巧娘也是知趣,孩子给了正室抚养,后续又生了一个女儿,就养在了身边。
至于小女儿,元慧娘嫁了隔壁村,一位姓赵的猎户。家里条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挺平顺。
元母很少去过问两个女儿的事,两个女儿出嫁后也很少回来。一般一年回来一两次就不错了,跟元老大元旺一个性质,所以一直以来,元母都当元旺嫁了出去,而不是娶了妻子。
总之大多数的情况下,山禾村还是挺淳朴的。元杰去叫牛伯,牛伯已经听到动静。平日里牛伯虽说抠唆,但关键时候,还是能靠得住的。
“是不是老赵头出事了?”牛伯询问,还边往老赵头家走。
元杰跟上,说是听到赵婉娟在哭,唐姝让他过去查看,他刚走到赵家,就看到老赵头躺在地上,周围一圈都是吐的腌臜物。
“估计是吃了什么不洁的东西。”元杰猜测。
“那得赶紧催吐啊。”
“怎么催吐?”
牛伯摆手,表示现在的小年青,哪怕是秀才老爷,都不太懂生活常识。
怎么催吐,当然是灌粪水了。
元杰有些迟疑:“我看赵大爷的样儿,好像已经吐过了。再催吐的话,身体能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