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像你阿布,不着调的时候能把人气死,但总体来说还是靠得住,你受伤,他心里内疚着呢,就让他跪会儿,不然晚上又要做噩梦了。”
以前因为家里有所偏向,俩兄妹并不亲近,儿子甚至有次发脾气哭闹:要是没有妹妹就好了。
后来闺女真的丢了,儿子做了小半年的噩梦,梦里一遍遍地道歉:要不是我乌鸦嘴,妹妹也不会丢,我该看好她的……
作为母亲,林静秋比谁都看得明白,哪怕在那件事发生前,儿子也一直很在乎闺女,嘴上排斥,在大人没看到的地方,偷偷教妹妹走路。
那时候,格日乐才学会走路没多久,自己都不太稳,一摇一摆像一只小鸭子,在林可叮面前来回地走。
林静秋现在回想起来,仍然会觉得好温馨。
原主在这个家太受宠了,每个人发自内心地对她好,如今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就一定会对他们有所回报,林可叮在心里暗暗决定。
赶完羊群,巴图尔从羊圈出来,拎起牛车上的野兔,笑哈哈地掂了掂,“这兔子够肥啊,至少五斤……哈哈哈哈又肥又胖的大兔子,自己送上门给人吃,还是我们小叮当有本事,不愧是我闺女!”
巴图尔兴奋,将野兔交给林静秋后,双手架着林可叮的腋下,轻轻松松地抱起举高。
突然离开地面两米高,林可叮被吓得小手握拳缩在胸口,两只小短腿凌空地蹬了蹬。
林静秋回手一巴掌拍丈夫背上,凶他:“要死啊,等下吓坏……”
话没说完,林可叮开心地笑起来,一张脸灿烂像初升的旭日,见闺女喜欢,巴图尔来劲地往上抛了两下。
一大一小乐个不停,林静秋无奈,笑笑地摇头,拿着野兔去牛车边剥皮,她手法娴熟,很快就把整张兔皮完整取下来,巴图尔接过手,用树枝撑开后,将兔皮晾晒到蒙古包顶。
“毛质不错,天冷了,给小叮当做一双兔毛手套。”巴图尔点了点林可叮的小鼻子,问:“喜欢吗?”
林可叮张开双臂,先比划了一个大圆,再举起自己小手掌,最后指格日乐。
“想阿布也给小哥做一双,对吗?”巴图尔傲娇地哼道,“到时候看他表现。”
林可叮撒娇地拉着巴图尔的手晃晃。
巴图尔心都化了,稀罕地再抱起林可叮,林可叮小脑袋在他怀里拱拱,把人哄得晕头转向,说啥啥都能答应。
格日乐感性地哇哇嚎哭,“妹妹……妹妹对我太好了……小哥差点把你的腿害断掉,你还想着给我做手套……我太感动了……”
说着扑向巴图尔,扒拉他的裤腿,“阿布,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和额吉的儿子。”
“那是谁的儿子?”巴图尔头疼地看着他。
“妹妹的儿子!”格日乐大声发誓长大一定要好好孝顺妹妹。
巴图尔捂头,仰天长叹,“这猪脑子,也不知道随谁。”
林可叮见小哥恢复生气,高兴地从巴图尔身上下去,吭哧吭哧地搬来自己的小背篓,巴图尔看到背篓里面装的黄花菜,竖起大拇指,又夸:“我闺女真厉害。”
林可叮开心地扒开最上面的那层黄花菜,露出一窝圆滚滚的野鸭蛋,巴图尔眼睛一亮又一亮,捡起一只野鸭蛋让林静秋看,“媳妇,真让我说着了吧,闺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跟着沾光享福了。”
林可叮表情认真地点头,对她来说,她的后福就是这一大家子。
*
高原早晚温差大,天光一暗,林静秋给林可叮拿了两件外套,林可叮费劲地搂在怀里,摇摇晃晃地往包外走。
正在做饭的巴图尔心疼地骂格日乐,“不省心的臭小子,比牛还犟。”
因为内疚,格日乐不肯回包,扬言要跪通宵,巴图尔夫妇嘴上说随他乐意,不管他死活,心里还是惦记。
于是就让闺女去哄。
格日乐向来吃软不吃硬。
好在小叮当能轻松拿捏,林静秋想到这松了口气,以后家里也可以少点糟心事。
林可叮先将自己的外套放小板凳上,踮起脚给她哥披了另外一件。
格日乐打着哆嗦嘴硬道,“小哥不冷,小叮当快进去,别冻坏了。”
林可叮抱起自己的外套,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摇头。
格日乐看到她冻得小脸通红,再也跪不下去,心疼地起身走过去,“小傻瓜,是不是不会穿衣服?”
林可叮虽然前世跟原主一样,只活到了五岁,但在实验基地没人关心在意她,穿衣吃饭只能靠自己,所以自理能力远超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