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莫名其妙,反问道:“不然呢?难道我要关心你吗?”
他扫一眼对方手中的令牌,哼了一声:“趁我现在不想跟你计较,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闻厌三两下扒拉开扯着自己的手就往前走,都没再回头看人。他围着唐柏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致命伤,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我……”唐柏踟蹰,在看到从秘境中出来的身影时整个人下意识地一抖。
闻厌扭头去看是什么能把人吓成这样。
嚯,还是熟人。
那人刚刚还指着贺峋鼻子骂残废,现下全身是血,眼中还有未褪去的凶狠,走到周则面前时,神情好不得意。
他哗啦啦地倒出好几块令牌来:“我进山海楼后是不是能和那些废物不一样?”
“就是他。”唐柏这时候开了口,“他的令牌全都是靠杀人抢来的。”
可怕的是秘境中并不是只有一人如此,唐柏差一点就也被人下了手,拼死反击才护住了自己的东西。活到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直到现在那感觉都让他想吐。
闻厌轻轻挑眉。
周则先看了一眼闻厌,见人没有反应,便自己对人道:“可以,你直接进内门。”
从秘境中出来后,还能留下来的人屈指可数,这才代表着拥有了正式踏入山海楼内的资格。
“唐柏兄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好糟糕。”一坐上进入楼中的飞舟,闻厌就端详着唐柏的脸色,担忧道。
“景明……”唐柏犹豫良久,终于问出口,“你杀过人吗?”
他不像是想要一个答案,而是想要一个能够倾诉的对象。没等人回答,他就自顾自地道:“我……我动手了,刚才有人……我,我迫不得已……”
唐柏的叙述语无伦次,但另外两人都没有打断他。
贺峋想起闻厌也曾有过这种时刻。
那时候的徒弟还只到自己腰间,眉眼从小就精雕细琢般好看,浑身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娇贵得很。
但一沾上血就不同了。
手起刀落,干脆又利落,带着赏心悦目的美感,回头看向自己时抬手擦了下脸,血色在脸颊上拖出一条艳丽的尾巴。
闻厌拖着染血的长剑一步步走来,然后把剑扔在贺峋面前,仰头看着人笑:“师尊。”
眼中亢奋扭曲的笑意还未散去,赤裸裸地展现在贺峋眼前。
“反应当然会大呀,这是正常的。”贺峋回过神来,就听闻厌已经宽慰了唐柏好一会儿,又倒了杯温水放到对方手心里,“要在魔域里生存就是这样的,习惯了就会好些。”
熨帖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一点点让慌乱的心脏平定下来,少年人的嗓音亲和悦耳,唐柏感激之余,又不禁有些惭愧。亏自己还年长几岁,却处处都要对方照顾。
“景明说得对,慢慢来,不着急。”贺峋也开了口,倒了杯温水放在闻厌面前。
闻厌诧异又颇具有趣地看了人一眼,便对上贺峋滴水不露的温和笑容。
经过一日的生死搏杀,众人都疲惫不堪,抵达山海楼后,都待在自己分到的住处休整,等明日才分配下来的具体安排。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晚,闻厌披着夜色,往内门的方向走。
随着他的脚步,脸上用于掩饰身份的易容悄无声息地散去,等行至他自己的寝殿附近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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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