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无泱才从下面的住客中的谈论中听得消息——客栈里有一男子因贩卖少女手被砍了,现在人已经在衙门了。
手被砍了?
无泱不知为何忽地想起郢停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说,要是再遇见这些人,手就废了吧。
如此巧合的时间里,无泱忽地大胆猜测,不会就是昨天那个人吧。
不会···就是他做的吧。
无泱眨了眨眼,忽地觉得杯中茶水有些滚烫,在眼前运出一片氤氲。
于是郢停下楼的时候,就见一身青衣的少女就直勾勾地盯着他,她换了新衣,脆生生的青绿色,更是衬得人清丽漂亮,看的郢停一阵手痒,
“小娘子今日可真是漂亮,看的我心都化了·····欸?”
可惜作乱的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少女一把拉住。
无泱少有这样主动的时候,郢停微微挑眉,笑道,
”小娘子这样主动,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无泱将他左右打量了一番,又甩开他的手,端起自己的茶杯,面色如常道,
“我听说昨天有人手被砍了,就想起你了。”
她话说的直白,也没存着什么试探心思,反而是郢停,垂眸笑着摸上她的手,音色也低沉,没承认也没否认,
“小娘子觉得不好吗?”
苍白的手指骨节分明,分明可以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内,他却偏偏喜欢一根根描摹,细细摸索过去,有种无形的侵略感。
而无泱如今才意识到,郢停虽也喜欢对她做出一些逾越之举,但却与常人有些不同,说是不同,倒不如说是郢停非常人。
他有欲望好像又没有,不似那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粘稠,还泛着精光,视线流利在身上时只让人觉得恶心和待价而沽。而郢停···好奇怪,他常常对她表示亲密之意,以至她对于他的靠近已经习惯,
然而习惯本身就是最为可怕的存在。它让人耽于情爱,也让人将习性错认为喜欢。
可这都不能解释郢停的异常,纵然他常常笑言以身相许,她却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喜欢。
很奇怪呢。
于是少女捧着茶杯,水雾氤氲了她的眉眼,她忽地笑了一下,说道,
“倒不是不好,我只是好奇,你分明平日不会如何与人生气,这又是为何呢?”
郢停掀起眼,视线对上少女投来的视线,他还是慵慵懒地笑着,却让人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那一瞬间,无泱好像懂了些什么,他其实不在乎的,无论是砍下一只手,还是取人性命,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样的,这让她想到初次见面时,郢停杀人的情形,他眼下凉薄现在还历历在目。
透过那张懒散笑着的脸,无泱好似看到了他病态的另一面。
凉薄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