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快速解开了盒子上的绑带,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男士机械手表和一个小木雕。
小木雕是一个跳舞的小人,许远汀逛商场时偶然发现,一下子想到时奕,于是买了下来。
眼角眉梢都漾起笑意,时奕郑重道谢:“谢谢,我很喜欢。”
说着,他将机械表从礼盒中拿出,咔嚓一声,表带便系在了他细细的手腕上。
都说人靠衣装,其实衣装也靠人,许远汀心想,不过几百块钱的表硬是被他戴出了几万块钱的感觉。
气质这东西真的蛮玄学,即使时奕全身上下没穿一件大牌,也让人觉得他是矜贵的。
眼见他的手轻轻触碰了下小木雕的头,许远汀顿时开始后悔:“这次准备得仓促,下次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手工制作。”
她的重点本来是在“下次”,但时奕显然关注到了另一处,他扬眉:“你喜欢手工制品?”
“是啊。”
其实也不算,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这些来自商场的、没有倾注她半分心意与时间的东西,不值得他如此珍视。
时奕若有所思地点头,将礼物收好后,把目光转向桌面上的另外三样东西——月饼、气泡酒与杯子。
许远汀连忙回神,她为两人各倒了一小杯酒,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以后会留在北城吗?”
时奕在大三时就开始参加北城歌剧舞剧院的实习,因此许远汀这个问题,只是想稍微把话题往“以后的打算”这个方向引。
谁知时奕回答:“不一定。”
许远汀诧异抬眼,只见时奕单手摩挲着杯子,发呆般地说:“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北三医住院,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回老家。我可能……得回去照顾她。”
在时奕的视角,他是不知道许远汀在北三医实习的,更不知道她已经见过他奶奶了。
许远汀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她很想安慰时奕,但话到嘴边,又发现话语很苍白,而且她和时奕处境不一样,他是奶奶唯一的孙子,和奶奶感情很深。
这是许远汀又一次感受到语言的无力,如果能拥抱就好了。
这次,却是时奕率先打破沉默,他反问道:“你呢?”
许远汀想了想,她似乎没跟时奕聊过自己的家庭状况,于是简单描述之后,总结道:“我不是独生女,现在也
基本经济独立,所以是比较自由的。”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但我其实也不确定,我挺迷茫的。高中时听说计算机赚钱,就稀里糊涂地报了。后来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和人打交道,于是保研跨保到心理。”
“你要问我真正喜欢什么,我说不出来。”不单对人,对事也一样。
许远汀不知道,这是否因为,小时候自己从来不是家人的第一顺位,所以她喜欢什么也未必能得到,久而久之,就干脆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