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竹疯狂点头,“进了粹雪轩的,目前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沈婳想着,既然粹雪轩没一个活着出来,谁知道有没有死呢?谁又知道这粹雪轩是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呢?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
映竹直接捂了嘴,唔唔地说:“二更天了,小姐定然犯困,我服侍小姐睡。”
沈婳是有些困了,但她不习惯被小姑娘贴身伺候,就回绝了她。沈婳随后躺在床上,意识浮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梦中的那个世界里,层云蔽日让人喘不过气,沈婳不安地抓住被角,睫毛隐隐颤动。
瓢泼大雨打在满身的血渍的女孩身上,她的眼睛被雨水激得睁不开,跪在地上低头抖着声音大喊:“大师我姓覃单名婳,不是无名女子!”
“我并不在乎你姓甚名谁,家里官有多大,我只问你一句,”一位老者戴着斗笠,他眯着眼睛敲了下拐杖,声音漂浮,“为何要拜入我的门下?我可不会收娇弱的官家小姐。”
覃婳猛抬头紧盯着老者,满是血污的手指死死抓着地面,她咬牙道:“难不成大师就因我是女子之身而不收我?我从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娇弱似花的小姐!踏着同胞的血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什么时候、又是谁,曾断定过女子不可干出一番事业?!”
老者语调拔高,“你既要复仇,说吧,你要找谁复仇?”
覃婳目眦尽裂,她垂着头声音低哑,“戎国……我誓要踏平戎国。”
老者长舒一口气,后又笑了一下,终是无奈劝道:“哎,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自己找寻出路,我既救了你,你便好好活着。”
覃婳又被打了当头一棒!身体软下来遍体生寒,而后是无边的恐惧蔓延至心头,不懂为何自己不管拿出多大诚意,不让大师都不收她?
此时脑海中来回浮现的都是父母亲族惨死的画面,父亲的头颅,母亲反抗被杀挂在城墙上,万千汝川同胞被戎国士兵像赶老鼠一样赶到望涯坡,全部坑杀的场面将会是最可怖的梦魇终生缠绕着她。
她恨!她痛恨自己的弱小,她恨自己无权无势没有能力拯救她们!
所以她要改变,她要站起来,去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眼前的不让大师能将自己救出来,她也素闻不让大师的盛名,他定有能力助她复仇!
覃婳抬头,眼看大师又要上山离去,覃婳的心跳扼制不住地迸发般狂跳!她扯着嗓子做最后的挣扎,大雨冲刷让她睁不开眼睛,“大师若收我必定不会后悔!”
大师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悠悠的声音穿破雨声传至覃婳耳中,“理由。”
“因为,我不仅会倾覆戎
国,还会捅穿腐烂的大夏国,推翻荒诞的统治建立新的王朝!”
覃婳见老者停住脚步,内心极为激动,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赶忙继续喊,“大夏国皇帝昏庸至极,先是听信顾皇后挑拨之言便疑了祁、覃两家。后来戎国进犯汝川,皇帝竟对汝川六城失守作壁上观,跟个乌龟一般蜷缩在永安城,他更是我必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