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我哪可能说这么早就把厂子给儿子,我说的是咱们谢家庄园。这若是四个房本还好说,将来每人给他们一本,没得争,可这就一个房本啊,与其让他们以后争抢,闹的兄弟不和,不如现在咱们就把它分成四个本,先给他们。”
银行的存款,还有金条,她都能直接转走,可这谢家庄园是谢祥安的名字,她必须先把这些房子都弄给儿子。
谢家主思忖了一下,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道:“可老二两口子要闹离婚,我怎么能放心分给他?”
“没关系,他的那一份,先托管着,等他给和何欣然离了婚再过户给他。”
“也行。”
谢夫人又道:“我在家的确闲的要发疯了,我想从明天开始也去厂里上上班。”
“那可不行。”谢家主一口否决,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重,又柔和地道:“你这本来就头晕心慌,得在家好好养身体,要觉得闲就去旅旅游,去国外也行,好好散散心。”
“我就是担心你,担心厂子。我就想在死之前,看着你们都好好的……”
“好了,你别说了。”谢家主不耐烦地道:“与其疑神疑鬼的,还不如明天我就带你去做个全身检查,放心,你肯定没事的,早点睡吧。”
他现在厂里说一不二,要是让高淑华去了,他的话语权起码被剥夺了一半。
那么大岁数了,他不想受这个憋屈了,绝对不能让她再去上班。
谢夫人抽了抽鼻子,“好吧,那明天咱们晚点去,我害怕。”
“行,听你的。”
谢夫人又道:“从今天起,你去隔壁房间睡吧,我怕把病过给你。”
越有钱越怕死,谢家主听她这么说,立马答应了。
“好。”
……
第二天上午九点,谢家主带着谢夫人来到了医院。
抽了血,验了尿,拍了片,从头检查到到脚,从外检查到内。
最后医生拿着大脑的片子,忧心忡忡地道:“谢夫人得了脑瘤啊。”
谢夫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祥安也一愣,问道:“医生,这还有没有得治?”
他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激动。
医生摇了摇头,“谢夫人大脑中的瘤子长在了主动脉上,不能动手术,无法医治。”
“那……她还有多久可活?”
“最多半年。”
“好,好,谢谢医生。”
谢家主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抱着谢夫人哭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对你的疏忽,竟然不知道你得了这么重的病,该死的是我啊……”
谢夫人伸手抚了抚他的背,“我死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厂子可怎么办啊?……祥安,我舍不得你……呜呜呜……舍不得咱们白手起家,建的厂子啊……”
她哭,可眼底却是一片清明与冷厉。
没错,她根本没病,是她昨晚就安排好了医生这么说的。
也是她故意引着谢祥安带她来看病的,她就是要让他亲耳听到医生说她没多少天可活了,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他的警惕心。
果然,谢祥安连忙道:“一会你就跟我一起去厂里,你放心,在你最后的这段时日里,我和厂子都会时时刻刻陪着你。”
谢夫人点头,“好,此生有你为夫,是我之幸。”
“呜呜呜……有你为妻,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两人抱头痛哭,都哭成了泪人,还相互约定,不能把这事告诉孩子们。
姜羡梨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钟了。
客厅里,谢景城西装革履,也恢复了往日的桀骜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