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顾未礼视角(上)
“你有没有想过逃走?”
记不清是哪次比赛后的颁奖环节,我们在观众席等候时,顾颂忽然问我。
我心生讶异,这问题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顾颂的语气,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平和的跟我说话。
“去哪儿?”我顺着他的话问。
顾颂微微低着头:“离开这儿,离开家。”
“然后呢?”我觉得他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逃不逃走的,有目的地才重要。
顾颂顾左右而言他:“你好像在家里如鱼得水,用不着逃。”
神经病。我暗骂了一声,不再理他,台上的某某刚刚领完奖发表完感言,我随着观众一起鼓掌。
顾颂的声音又轻轻冒出来:“你在家真的开心吗?”
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明一切正常,他来扮什么心理医生。
顾颂道:“顾未礼,你这人没有心。真好。”
“谢谢。”我皮笑肉不笑的接受他的“夸赞。”
现在想起来,那算是我们之间最祥和的一次对话,毕竟从小到大,顾颂就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就用那种敌视的目光看我。
我们年纪相仿,大人们总是把我们放在一起比较,父母切切叮嘱要我将堂哥当做竞争对手,事事要比他强一头,我表面顺从,心里实在不以为意。
这样说可能有些自吹自擂,但我在学习方面真的有天赋,我从不熬夜读书,在其他兴趣上花的时间都比学习多,但每次依旧能得高分,去参加比赛临时抱佛脚也能拿奖。
只是我也不乐意在外人面前露出轻松的样子,至少在父母面前我都营造出在房间苦读的假象。
唯一看穿我轻松和傲慢姿态的,是堂哥。他因此讨厌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但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天赋都有时间限制,自从堂哥离开之后,我在学习上的游刃有余也都不见了,我的天赋被收走了。我必须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紧抓着第一名的宝座。
转学之后还被人叫做大学霸,我是很心虚的,我也只跟南寻说过,我不是天才型的,需要下苦工,但是对旁人,我也懒得解释,任由他们误会。
我一直是很糊涂的,或者如顾颂说的那样,没有心,不在意或者感受不到别人的痛苦。
这个家里的规则是畸形的,但我每次都是赢家,所以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堂哥在我的生日宴上离开人世。
当着顾家亲友的面,他的那番言论,他亲我的举动,都是为了让我体会被父母厌弃的滋味。
他成功了,前提是我默认那段莫须有的“不乱之恋。”
相对于顾颂的离开,我的父母更担心我是否被被他传染了病,他们紧急把我送到医院,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后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我承认顾颂说得都是假话,他们会帮我在亲戚好友面前和堂哥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