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性凉薄寡淡,有了新妇和儿子哪里还想得起前妻。谢阜说生孩子要趁热打铁,他老婆的肚子就没休息过,一年生一个,直到第六年。
谢先章的父亲排行老二,家里人都叫他谢老二。
起初,谢先章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信的,那些算命的、卜卦占星的在他眼里都是扯犊子骗人,特别是祖父奉行吃素的那一套。
谢必怀是个急脾气,对谢先章所谓的唯物主义哲学派嗤之以鼻,早些年混迹古玩市场,见识了真正的风雅后总觉得谢先章是个没有内涵的空壳,骂起儿子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提了鸡毛掸子就要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骂:“老子送你去报社你不去,有一份铁饭碗正经工作是多好的一件事儿!你不去就算了,非要研究那破飞机!”
到谢先章那一辈,社会经济就更上一层楼了。虽说村里还是没怎么变,但是城里慢慢建起了高楼大厦,发达地区的人都是坐飞机出行。
慢慢地,他开始对航空工业发展有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偶然一次在报纸上看见一则海外飞机坠毁的新闻,后来就开始沉迷调查分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学院教授正是看中了他这点,破格推荐他去了航空局安全管理局任职。
谢先章屁颠儿屁颠儿地拿着入职通知书回家向谢必怀炫耀,谢必怀看着金印盖的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他一想,可不就是当年算命的给他爹说的那样,后代子孙千秋万代,代代都能出人才,忙不迭拉着谢先章赶回老家给榕树磕头。
谢先章哪里受得了这种迷信,更别说给一颗树磕头,早早就收拾行李跑了。
而郑清平一来就触碰了他的逆鳞,眼见谢先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未等吴树言出来缓和气氛,下一秒,谢先章转身从堆叠的文档中抽出一张调岗申请表递到他面前:“调查处的工作不适合你,撤销申请,回到你原来的岗位。”
郑清平顿时愣了,他虽然心里不想去西藏,但也没想把工作搞丢。
阒寂之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三人一并转身,看向门口,墙上时钟的指针正好转到下午七点整。
局里五点准时下班,平日里不忙基本没人留下来加班。也就是说,整座大楼里除了他们三个人和外头值班的保安以外根本没人。
吴树言扭身往大门走去:“谁啊?”
就在他将手放在门把手的一瞬,收音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也没想太多,以为是值班的保安,便拉开门探出头张望:“。。。。。。”来回扫视一圈,并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一时觉得奇怪又关上了门。
“谁?”郑清平问。
吴树言耸耸肩:“没人。”
郑清平心里纳闷,联想到之前听来的传闻,心头不由一紧。
眼下,收音机里男人的喘气声越来越大,电流滋滋作响,卡顿得有些听不清。郑清平不敢出声,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谢先章。
谢先章也没想到这收音机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响起来,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确定,是自己亲手将收音机的按钮关掉的。
还是那段内容,重复又播放了一遍。
一时之间,他也没敢发出声音,三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难道。。。。。。诅咒应验了?”郑清平沙哑着问。“要不,咱先下班?等明天再来?”
此刻,天色已经变暗,案情分析室里的灯亮了起来。
吴树言清了清嗓子,他的胆子大,一脸无所谓:“我都行,我听组长的。”
谢先章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也不信什么鬼神传说,但是胆子很小。也不知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还是被收音机吓到了,手心一直在冒汗。
他撂下档案,淡淡嗯了一声。
郑清平最先走出门,走廊里漆黑一片,刚扭过头就看见尽头有个黑影朝他们走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等稍微看得清了些,定睛一瞧,竟然真的是个人!
那身影一动不动,走到一半后停了下来。吴树言见他堵在门口,不耐烦地问:“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郑清平有些腿软,直愣愣又退了回来,一把关上门,回头盯着谢先章:“组长。。。。。。我,我看见廖组长了,就在门外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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