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止也坦然:“母亲头七未过。
”
若对方真不要脸,趁着自己送他下山的时候下黑手,崔止也只能自认倒霉。
翁婿二人一路无言,崔止距离永生教徒几里的位置停下。
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在谨慎观察。
永生教徒多是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哪里懂什么排兵布阵?
走到哪里都像是蝗虫过境,一片狼藉。
区区散沙,难成气候。
眼前这一支却不同。
从各处位置也能看得出是经过人调教的,哪怕跟身经百战的正规兵马没得比,但跟散沙一般各自为战的乌合之众一比,还是胜过不少,怕是跟他这位老泰山有莫大干系。
崔止正思索,老泰山出来了。
做了守丧的打扮,一点儿亮色都被换下。
崔孝道:“事已毕,走吧。
”
上山又是一阵沉默。
崔止用余光暗中观察老泰山,心中暗叹对方心性坚韧,倘若躺棺材的人是克五,自己怕是很难短期恢复理智。
老泰山不仅镇定下来,脑子里还记着正事,还专程去交代。
他能理解对方,落在克五眼中怕是薄情。
不消片刻,夜阑人静。
崔止跟他小舅子陪着老泰山守灵。
崔孝睨着儿子:“你在这里作甚?”
儿子差点儿被呛住,不忿道:“便是我再"物是人非",阿父也不该在阿娘跟前嫌我。
我是担心你又哭得天昏地暗……好心当成驴肝肺,哪日阿娘入梦定要告你一状!
”
崔孝道:“碍眼。
”
儿子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但还是没干出甩袖走人的事儿。
就算要走,也该是他爹走!
崔止:“……”
崔孝看着供桌,呢喃:“不会了。
”
这世上没人能让他这般失态痛哭了。
头七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崔孝不时看向门外,期待一阵夜风带来她的消息,但遗憾的是一夜无风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