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无辜,这事儿里面的崔徽娘子才是最无辜的,难怪你心虚。
”
祈元良和崔善孝这俩不用细说,匪寨那些老弱年轻时候也是崔孝岳父手下打手,崔徽母亲在这种环境长大,手上多半也有不该有的血,否则也干不出看到祈善合眼就将人绑回去给女儿当男宠,唯独崔徽是什么都不知,只知道自己有个金盆洗手的娘,教书育人的爹,一群看着凶相但实际上宠溺自己的长辈。
什么都不知道,也最无辜,“元良,我想与她谈谈。
”
沈棠决定主动出击。
抢救一下这场康国朝堂风暴。
祈善对沈棠的选择不意外。
从来结仇不心软的他,看到主上眉眼间的愁绪,第一次生出后悔情绪——不是后悔自己得罪人太多,仇家遍地跑,而是后悔自己当年心慈手软!
他就应该让仇家早早喝上孟婆汤,而不是留下一屁股的烂账去烦主上。
所幸,现在意识到这点也不晚。
第二日,祈善遣人通知崔徽。
正帮依玛木松梳头发的崔徽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一国之主要见自己。
崔徽对于沈棠的了解,多源于坊间传闻,康国境内多为歌颂称奇,康国之外地区褒贬不一。
她会来康国,多少也跟沈棠有关。
如此奇女子一手建立的国家,她真的好奇。
只是她来得不凑巧。
康国正跟其他地方干仗呢。
崔徽第一次听说这事儿,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入境来,她去过不少地方,她敢下定论,康国境内的繁荣稳定是她周游的诸多国家中排得上前三的。
她震惊于沈棠治国的手腕与用心,却被人告知这还是对外开战的缘故。
若无战事,得是多么国富民丰?
向往,崇敬,憧憬,惊叹……
唯独没想过能与沈棠近距离接触。
对方是一国之主,自己不过一介草民。
架不住命运造化弄人。
她从未想过会遇见当年故人,连避之不及的父亲也是沈国主的属臣。
去见沈棠的路上,崔徽脑中萌生过许多猜测,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或许,她猜到沈国主此番用意了。
“草民崔徽,见过国主。
”
崔徽以为沈棠会将自己喊去主帐。
却不想她带着自己出去转一圈。
其实沈棠真的很忙,
连见崔徽的时间都是见缝插针挤出来的。
打下来的地盘不是说派兵占领就能彻底高枕无忧,特别是北漠这种多种族多部落的地方。
北漠各部落又喜欢用发色、眸色、肤色区别敌我,沟通少,生活环境相对封闭,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不同习俗、生活习惯与信仰。
沈棠想彻底拿下这么一块地方,还是在北漠战败后,反抗情绪最高的时间点,其中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沈棠干脆用最笨办法。
只要是人,生存需求永远是最低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