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之门刚刚一开,那赵二缺已经凑了过去,软磨硬泡把掌柜拖到桌上坐好,恬脸赔笑:“掌柜的,掌柜的,我听说里面的客人好像在雇船出海,呃,他们是想去那里啊?”
掌柜的一挥手,低声道:“嘘!这些都是有钱公子哥的事儿,和你我无关——你打听这个干嘛?”“嘿嘿,还不是混饭吃么?”赵二缺打听是假,接活儿是真,当即便搓搓手凑过脸来:“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不是雇船出海?要真是,这活儿你帮我拿了,到时候亏不了你!”
虽说这两人在宁波没有露底,但那外面的风言风语却是不少,名声也臭污不堪,掌柜知道这事,于是便正了脸色,端然道:“赵二缺、任三建,我可是告诉你们,这俩人虽说有钱,但是听着,却和宁波大帅有点关系——你俩要是打他们的主意,怕是找错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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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人与大帅有关系,那俩货心中顿时便是一颤,可是转而又想到那大把的金银,心中一横,桌子下便把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了掌柜的腰,压低嗓子威胁道:“掌柜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俗话说,不踹寡妇门,不挡光棍财,我们无非顺个过路银子,你要是今儿个不把这事帮我们圆了,那可别怪我们兄弟多嘴,回头淌水过风的兄弟来你店里讨饭吃,出了事,怕是你店也保不住吧?”
那意思明白,若是不帮,回头便去叫剪径劫道的土匪来店里明抢,届时出了人命官司,这客栈可就保不住被封了——掌柜身子一抖,那下面硬邦邦的东西又朝前抵了他一下,任三建继续道:“这大洋你拿着,其他的事儿就当自己全不知道,带我俩把这生意接了便是…我俩要是吃了肉,回头再给你弄点汤喝。”
掌柜受他这一句,心中也敞亮明白,把自己的处境算了个七七八八,虽说不愿,可也只得长叹一声,把那银子收了,然后道:“我不是吃这刀口饭的人,也不想和你俩有什么瓜葛…现在,我出门去给他们雇船,约莫三个时辰才会回来,这其中…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给家里招呼一声便出得门去。
掌柜这话其实说得明白,也就一切都不多做,只是将那时间拖得长些,这二人倘若自己进去谈得那买卖,便是这俩客人的命数注定;如若俩年轻客人看不上他们的船,那也便罢了…一切,只是放任天意。
果然,不多时,那两个客人便从雅室出来,准备上楼等候消息,刚到梯口,任三建已经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笑道:“公子小姐请留步,请留步,请听我一言!”
“哦?”至尊宝与玉笙烟双双站住,疑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儿吗?”
“我们俩都是船家,”任三建朝旁边那赵二缺一指,他也连忙陪起了满脸的笑,“少爷、小姐,刚才我们在外面吃酒,偶尔听得两位说话,说是要雇船出海——正好,我俩那船便是条小巧的海船,正好出海…您说去那就去那,保证又快又稳!”
“现在呢?连夜出海,可成?”
“成啊!成啊!”任三建某口子答应,“我们夜间驾船极好,您只管放宽心睡觉便是,醒来便到了地儿了!”
宁波近海,可是平常人家的小船都极难远航,除非大舟大船不可,所以,自古以来也就少有夜航之说——可是近些年军阀把那大船都管得极严,是以临时根本不能雇到,于是乎,这两人才想到休息一夜,明天动身…
现在有了能夜航的小船,他俩又如何不动心?
其实这俩人夜航也不怎地,只不过他那目的并非是送人出海,而是说要半道剪径,也就无所谓了,管他两人如何说,只是一味的应了下来便是。
果然,至尊宝听有夜航小船,当即便与玉笙烟商议连夜出海,尽早把那些事儿给办了——玉笙烟对他的心思如何不知,自然也就毫无异议。
于是乎,两人这便略略收拾,房也不住了,会钞跟着二人出得客栈,雇了马车一路来到那东面海边——两人小船在个渔村之侧,看着倒也妥帖,他俩大量购了饮水干粮,叫得二人搬上船去,这才便登船出航,一路驶向那大海深处。
此刻,那玉笙烟才把所去之处告诉了两人:“便在这宁波东南海上,大前门岛与那小蚂蚁岛之间,有几座无名岛屿,其中一座岛虽无名,可是岛上有山却是得了名的,叫做东白莲山,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两人笑着摇船,口中闲话道:“那岛上本是没人的,后来不知怎地山上住了几位白莲圣教的活神仙,于是便得了这个名儿——你可是要去那处?”
“不错!”
“好嘞!您就请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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