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敛神,隔着一小段距离叫了声“爷爷”,嘴角牵出笑意的同时,步子迈得快了些,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轻灵的声响,持续性引来其他人的关注。
她装作毫无察觉,紧接着朝另一人打了招呼:“秦伯伯好。”
言庭越脸上的沟壑越发明显,见她差点被绊倒,无奈地叹了声气,“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跟没长大一样。”
“没长大不好嘛?我还巴不得对外少说几岁呢。”
俏皮的模样逗笑了言庭越,秦彧跟着笑起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了会,不吝赞赏:“又又越来越漂亮了,这身素色可不是谁都能衬起来的。”
秦彧爱附庸风雅是真的,平生最爱的是精巧细腻的素笔白描,言欢这一身,完美契合他的审美。
言欢会得到这样的赞美,属于误打误撞。
言家替她准备了不少晚礼服,挑得她眼花缭乱,埋在角落的这件旗袍反倒成了最惹眼的存在,她还考虑到没有太多时间供她大张旗鼓地做妆造,挑件素净不仅省事,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独辟蹊径得到长辈一句夸赞。
现在看来,算没挑错。
“谢谢秦伯伯。”
应完这声,言欢马不停蹄地问:“爷爷,我是不是来太晚了?”
如果不是遭遇气流,原定的航班取消,她不会推迟一天回北城,更不会赶不上自己的生日宴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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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东张西望的模样,看得越久,表情收敛得越厉害。
言庭越揶揄,“这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在找谁呢?”
“怕不是在找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
提起秦执,秦彧一脸愤怒,“又又,伯伯得先给你赔个不是,那浑小子今晚有事来不了了,看在伯伯的面子上,你就原谅他一次。”
闭口不提秦执那张不清不楚的照片。
言欢稍顿,象征性地顺着话茬问了句:“秦执今晚就没来过吗?”
秦彧绷着脸,拿余光扫了眼言庭越后,叹气摇头。
言庭越拍拍言欢的手背,“好孩子,礼物都在茶室,去看看吧,我和你秦伯伯再说会话。”
言欢点了点头,跟着佣人进了茶室。
礼物整齐有序地堆叠着,她粗略扫了一眼,精准地抽出一个用紫色绸缎包裹的方形长盒,里面装着一把定制的裁缝剪,攥在手里,肌肤能感受到金属柄上精巧细致的花纹。
盒子底下放着一张卡片,用钢笔写的,瘦金体,笔力遒劲。
【且喜且乐,且以永日。——梁沂洲】
言欢抬头问:“三哥——梁家有人来过了?”
“来过了,是梁沂洲先生。”
“什么时候走的?”
“在小姐回来之前不久。”
言欢那句“他去哪了”差点脱口而出,沉默片刻,她将礼物装进包里,起身回到主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