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坤抬手看了看手表,对江海洋副省长说:“汪省长,咱们先回我的办公室吧,研究一下如何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
副省长汪海洋点了点头,两人快步走向公安局的停车处。程子坤拉开车后门请副省长江海洋坐上车后,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对司机道:“回市委。”
下午的全委会沈鹏并不在列席之位。此刻他在办公室里手拿着汇报材料,可是实际上就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却静静盯住案头上那件不倒翁的陶器,像是盯住某个遥远的地方。出神起来。
这个不倒翁并非什么价值连城的古董宝物,其实只是一件仿唐代瓯窑青瓷釉的作品,沈鹏对古代的艺术并不精通,所以他也不在乎这个廉价的仿制品,不过沈鹏觉得它的象征意义,还是挺有趣的,色泛灰蓝,釉面无光,不引人注目,四平八稳,虽左右摇摆却不失中心。头颅高昂,预示着要想戴红顶子,就得伸头去要,去争;大肚稳重地放在地上,意味着要想坐得稳,还得根基深。
无论色调还是造型,都蕴藏着官场大智慧。 此刻沈鹏脑海中闪动现出汪海洋的身影,突然心情沉重起来,心里起了好几道波澜,身上也有了汗。
时值六月,江州的天气有点燥热,南北相间的气候,热来得早,俗话说五月热,六月闷,七月八月不出门,可瀚他办公室是装着空调的,让人出汗还是少有的事。
汪海洋脸的显露色彩和眼前的瓷器不倒翁不正一样吗?陈旧而不耀眼,古朴而不张扬。
汪海洋是候补上来的副省长,沈鹏对他不甚了解,但是唯一一点沈鹏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也是官出江州,之前齐老在江州市任市委书记的时候,程子坤作为齐老的秘书,而汪海洋正是当时江州市市委秘书长。
程子坤和汪海洋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有很深的交情,可是今天的短暂接触,沈鹏却发现汪海洋对程子坤的言语并非是关系很铁的交情,但是也说不上生分,可是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这其中有些很奇妙的关系,可是他也说不出有什么诡异之处。
尽管李桂强的跳楼的事情伤及不到自己,但沈鹏有种不好的预感,它很可能会伤及江州的这个生态圈子。
还有省委组织部下来的意图是什么?调查?组织部调查,这未免也太牵强了。
沈鹏不认为一位副局级干部跳楼身亡导致引起了连锁反应这说法有点过了,省里高层自然也不会人心惶惶,但是考虑人事调整的事情这事他还是相信的,作为一个政治家的直觉告诉沈鹏,这事绝对不简单。
沈鹏现在马上想到一个人,一个或许能给他透露一些内里信息的人,尽管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情愿,但是他觉得这个电话他必须要打,于是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电话。
那边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想起姐来了?”这把女声的主人便是是省组织部副部长雅琦。
两人聊了几句客套之后,沈鹏说:“向你打听一件事,这次你们组织部到我们江州调研的是谁带队呢?”
雅琦明显也糊涂了:“不可能,我现在也在诸州,我们下面几个副部长不是去党校就去了其他市去人事评估,根本抽不出人手来你们江州,部里也没有这个行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