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不甚在意地摆了下手:“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正青能不能一个人将戏唱好。”
温柠确实担心,按她的计划,客栈要营造出有人来袭的假象,她被掳走,正青重伤,晕死前将谈判的地点告诉陆景阳。
期间种种,皆不能细究,若非陆景阳余毒未清,还发着高烧,她绝不敢这么试探。
温柠道:“唱不好也没有其他办法。”
陆焕哼了两声:“要我说,直接走就是了,这儿可不是京城,皇兄想要找到你我,还没那么容易。”
温柠摇头,她不可能逃开一辈子,她总是要回京城的。
更何况,逃走并不能解决她和陆景阳之间的问题。
虽然这件事是她临时起意,准备得格外仓促,可对方花了半个月,也同样不能面面俱到,还是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她不用骗过陆景阳一整日,只要对方只身赴约就可以了。
她要的是让他体会一次失控的感觉。
两世加起来,温柠还没有见过陆景阳真正失控时是什么样子,他实在太游刃有余了,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掌控一切。
她几次午夜梦回害怕的那碗毒药,在她尚未察觉到时,就被对方轻易解决了,甚至事后都没有告诉过她。
在陆景阳眼中,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尽在他掌握之下。
就像他们最后一次起争执时,陆景阳质问她怎么可以不信他,因为在他眼中,他有万全的把握能护她周全。
温柠心道,他最没有料到的事恐怕也只是发现她把大哥看得更重要吧。
在陆景阳眼中,人心亦可掌控。
陆景阳知道将她关在宫中留不住她,况且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冰点,只能彻底打碎后,再粘连起来。
所以他会放她走,从一开始就计划到了。
只有意识到宫外的危险,意识到她离不开他的庇护,再利用她的愧疚,一点点逼她妥协退让,重新回到宫中,再不会走。
只差一点,就做到了。
如果不是那枚意料之外的子母镖,陆景阳也不会晕过去,那她大概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跟前,不会过问任何多余的事。
如若被算计的人不是自己,温柠甚至想夸上一句思虑周全。
她喜欢他,所以才不能就这么跟他回京。
温柠将陆焕掌心的伤口重新包扎好,她仔细打了个结,说道:“正青应该已经行动了。”
陆焕嗯了一声:“若是一切顺利,一刻钟之内皇兄便会到了。”
他蜷了蜷手掌,嘶了一声,忽然问道:“明玉,你只要皇兄来就行了么?”
温柠点了点头。
陆焕瞧了眼掌心的伤,说道:“那你待会儿就坐在这儿别动,我想先见一见皇兄,等见完了,再放皇兄来见你。”
温柠隐隐觉得不妙:“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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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焕道:“明玉心软,只打算骗一骗皇兄,可我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他道:“我腰上现在还青紫一片,全是淤痕呢。”
要不是昨夜皇兄演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把戏,他也不会受伤,更过分的是,皇兄嫌他碍事,竟然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他浑身上下,就属腰上的伤最重!
陆焕瞧了她一眼,正色道:“明玉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说着,陆焕伸手取了个碗来,往里到了半碗清水,往桌子中间推了一推:“呐,化功散。”
温柠:“……”
她觉得事后,陆焕多半会被揍。
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看到陆焕不知从哪扯出一件黑袍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后,抽搐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