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往前?压了压身子,气息喷洒在她鼻尖上。
从脊背往上,她忽地生出?一股麻意。
“姓宋的,你是不是疯了?”
又来了。
他半张脸上照了月色,照得那一块面容白得近乎透色,眼珠却漆黑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不喜欢你这样喊我。”
梁雁简直气笑了,这人大半夜的是在发什么疯?
“你欺骗我,还想我对你有好脸色?”
她本来只想等着他搬出?去,也不打算再同他计较了,可这人还不知好赖地凑上来,简直是没有脸皮!
“答应我进府,你后悔了?”
“自然!若不是你误导我错认你,我怎会管你死活,我现?在简直后悔得不得了!”
她急的跳脚,昨日去西院找他时,自己虽然打了他一巴掌,可总觉得没发挥好,不太解气。
这些话在心?里也憋了许久,今日他自己找上来,她自然是不管不顾地都倒了出?来。
听了她说的这些话,宋随掐着她手又收紧了几分。
呵,她果?然承认了,承认了她与其他人一般无?二,都是如此虚伪。
“不是你说的么,不会为付出?的真心?而后悔,怎么如今又后悔了,你可真是个骗子。”
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骗子,还好意思说她是骗子,梁雁偏过头,破罐子破摔:“去你的,我没说过!”
她侧过脸去,这一半脸也和他一样,落在银白月色里了。
一只耳垂洁白莹润,泛着淡淡的柔光。
耳下的坠子摇摇晃晃,好似能蛊惑人心?似的。
他不受控制地往下偏了一寸,气息渐渐竟落在她颈间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忽地一热,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那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又直起身来。
“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是想让我喊人替你搬东西?若是这样,我自然乐意帮忙。可若是别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你知道的,我如今不太想看见?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又给他甩一耳光。
梁雁抬眼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直白地相接,一个幽幽似潭,一个明明无?波。
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包棉花似的,闷得很。
他觉着自己真是疯了。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可今夜却不知怎的,失了态,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是看见?他们两个一道回来而已。
一定是自己对韩明的记恨太盛了,才致迁怒了她。
他厘清了情绪,渐渐清醒过来,也预备要松开她好好说话的。
可才卸了力?气,那人却是不知死活地凑上来,一头埋在他怀里,双手拉着他的袖子,扯得死死的。
“啊啊,后面那墙根上,好像有只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