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被他看的极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拘谨又无措,和从前的单纯少年一般无二。
他忙找了个话头缓解气氛,“吃完了我给你换药。”
容诀还是一副顺从模样,“嗯。”
少顷,他主动问道,“陛下把刑部的人全都换了,他们就没提什么意见么。”
殷无秽一哂:“当然没有。他们面上行人事,转头当鬼差,自己不心虚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置喙孤。”
容诀心里了然,殷无秽的成长速度一直很快,拿捏刑部不出意料。
他不动声色地又道:“陛下大费周章,只为了不让人对咱家动用私刑。年关的节骨眼上,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殷无秽神色一顿,没有答话,看他一眼后旋即表情如常。
容诀心里一沉。他又何尝不知,有殷无秽亲自审讯在前,那些人就算再想对他刑讯逼供,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头顶的乌纱帽。
殷无秽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
即囚守他,防止他逃跑。
容诀目光复杂地看着青年。他真的不太明白,殷无秽那究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是什么时候生出的,又是怎么滋生到了这一步。
明明之前还是那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少年。
倏地一瞬之间,全部变了。
殷无秽在他中药时与他翻云覆雨,他失去理智全凭本能动作,可殷无秽是清醒着的,面对教养自己如师如父般的太监,他是怎么下得了口的,他心里就一点也不觉得膈应、荒谬么。
容诀属实不能理解,且大为震撼。殷无秽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种癖好的人。
容诀一想起那件事,头皮都忍不住发麻。
面色自是更不好看了,殷无秽不禁担忧起来,“伤口又疼了吗?我给你换药。”
说罢,他手指碰上容诀的衣襟。
容诀瞬间身体绷紧,神色警惕地望向殷无秽。不过想起自己的目的,他还是忍下了,勉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任由殷无秽动作。
殷无秽倒是没有想太多,容诀身上的伤又多又重,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专心致志剥开他的衣服查看受伤的位置。
伤口已经结痂了,但分布在容诀白皙如玉的躯体上仍然触目惊心。
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他身上有许多浅淡的印痕,都是从前受过的伤。
伤好了,痕迹却难以消除,给这具白璧无瑕的身体添上一种别样的破碎美感。
殷无秽细心地给他抹上药膏,这膏药不仅有快速疗愈之效,也有祛疤淡痕之用,倒不用担心容诀身上森然的伤口。
可疤痕能消,痛苦却是实实在在的,容诀此番身受重伤,殷无秽心里亦是针扎般的难受。
他一难受,就忍不住眼圈发红,眸中积聚起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