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的文官最先反应过来,姿态一正,别过眼不去看那些美艳惑人的舞姬。
然而下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一齐凝目望去,支耳细听。只见那些舞姬指尖翻拨,一首清绝舒婉,如涓涓细流缓缓沁入心脾的曲子旋即送入耳中。
在场的文官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科考入仕自是有各自真本事的。而眼前舞女竟能将他们熟读的圣贤之词编纂成曲,还丝毫不违和,恕他们孤陋寡闻了,闻所未闻,不由为之震惊。武官则是讶然那样纤细窈窕的女子竟能做出种种高难度动作,又是跳舞,又是奏乐,韵律呼吸分毫不乱。
一场惊才绝艳的舞蹈中蕴藏了许多门道,令人叹为观止。
一曲舞毕,舞姬们如同仙女散花般一旋而散,转而去给在座诸位贵人斟酒。有了之前精彩绝伦的铺垫,在场无一人认为这样的行为不妥,反而觉得,能和如此才情兼具的舞女交流是他们之幸。
不论文官武官,皆欣然乐之。
而最中间长相秀美的那名舞姬放下古琴,娉婷走到了五皇子身侧,玉指一捻,酒杯便送到了他的唇边。
被五皇子用手压下,“多谢,本王自己来即可,这里无需人伺候。”
那舞姬被拒绝了也依然落落大方,在五皇子身前旋绕一周,旋即袅袅婷婷地去了大皇子身边。而大皇子也并未拒绝美人主动,直接将人留下为他斟酒。
五皇子放下酒杯,并不打算喝里头的酒。侧首一看,邻桌的殷无秽竟也烦不胜烦地推开酒杯,眉宇紧蹙。
如此美人,七弟不怜惜便罢,怎地如此不耐烦,五皇子好奇地很,上前小声问他。
殷无秽只言简意赅道:“我已心有所属,不会和旁人亲近。”
靠近他斟酒也不行。
五皇子神色讶异,不曾想七弟竟会为心上人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不过,他不喜欢拒绝就是了,怎做出这样苦恼,甚至隐含了一丝咬牙切齿的表情,五皇子再想细问,殷无秽却不肯说了。
少年目光切切望去对面。
他的心上人正来者不拒地一杯接一杯笑纳了舞姬递来的酒,舞女并未因为他是宦官就区别对待,容诀自然也不会拂了对方的好意,一颦一笑,尽皆靡丽。
他的笑颜,他的莞尔,他的愉悦,竟然随随便便就给了一个舞姬。
容诀在殷无秽面前都不曾笑地这样开怀过,殷无秽见状十分愤愤不平,嫉妒的同时又夹杂着浓浓的委屈。
少年气怒地直接将桌上被舞女碰过的酒杯拂去,狠狠瞪着容诀。
可惜,容诀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控诉,喝过酒的唇瓣嫣红湿润,殷无秽眼睛都看红了。眼见那舞女还想往容诀身上倒,殷无秽忍无可忍,当即站起身,夺过五皇子桌上酒壶,扬起脖颈一口就灌了下去。
“七弟!”五皇子想阻止都来不及,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