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秽了然,明白如果他不主动问,容诀依旧会如这次一般,只字不提。
分明再次重温了容诀的秉性,殷无秽还是,没办法强求他什么。
而且,那点不悦堵在心里,让他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毫无芥蒂地去拥抱容诀,对他敞露心扉。
却不想,下一瞬容诀主动抱住了他。
“殿下,不要生气了,那些个腌臜事咱家也不想污了殿下耳,因此能替殿下扫除的咱家就自己动手解决了。咱家确有私心,可也是为了殿下。所以,殿下原谅咱家这一回,好吗?”
闻言,殷无秽心里那一点的不悦也彻底烟消云散了,重又陷进容诀为他编织的温柔乡,一把将人抱紧,牢牢箍在自己怀里。
安抚住殷无秽,容诀也没有挣脱,由着少年抱着他,间或伸手轻拍少年的脊背,替他顺着心情。
只是,那一双狭长潋滟的眸背在少年身后,却轻轻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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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诀的所作所为在殷无秽心里提了个醒,纵使亲密无间如夫妻,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一体同心,他该明白。
往后,要怎么面对容诀和他相与,少年也需要警醒着点了。
而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挑起政事的担子,再不能像这样,一无所知,被人牵着鼻子走。
即使那人是容诀,他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又是一日,大内侍卫长的供词经连夜审讯,八百里加急送达回浙州。
大内侍卫长一口咬死了没有幕后主谋,事情全系他一人所为,不为别的,就是眼看太子登基无望,他想借太子之死在各政治派系中搅浑了水为大内谋取利益。
原也不至于此,只是近几年来东厂势力如日中天,禁军大内羽林卫的职能逐渐被削弱,如同摆设,手下的兵整日凑在一起打牌喝酒,再这么颓废下去,大内迟早要完。
大内侍卫长作为首领,也不过是未雨绸缪,审时度势而已,有何不对!
见此供词,容诀蔑然一哂,为了大内?还是自己的权欲?要真想为大内好,就该徐徐图之,而非做下此等大不韪之事,巧言令色粉饰太平,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吗。
“吩咐下去,叫刑部继续审,再呈上来这样的供词,咱家想,镇抚司诏狱会很乐意效劳。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叫他们不必顾忌。”
“是!”镇抚司钦差领了任务,垂首退下。
谋杀太子的事实,凶手,以及证据一应俱全,这桩轰动全朝的大案最终由三法司共同审理立案。案子里什么事情能记录进卷宗,什么不能,怎么记录,涉事官员该如何处置,这背后又牵动了谁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