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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在一旁絮絮安排。
容诀眼神微妙地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殷无秽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旋即不动声色站到了容诀身边,神情若有所思。
到达长梧郡,容诀和殷无秽就地住在了郡守府,他们勘察回去时东厂属下正过来禀告,泡桐木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上山剿匪。郡守也表示,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协同东厂的行动。
容诀没有辜负众人期望,时间就定在了第二日。
郡守激动地连连感谢他,又是让人摆酒设宴,又是官场那一套热络吹捧,倒是不像之前那些官员十分畏惧他。
也不知是因为地处偏僻没听过容诀的名头,还是不知者无畏。
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容诀一莞尔,拒绝道:“不必了,咱家喜静,郡守等剿灭匪患再张罗庆祝不迟。”
“是是,是下官激动了,有东厂出马下官能放一百个心。这样,下官再去清点一遍衙役人数,不打扰督主和殿下用膳。”说着行礼告退。
容诀举步回到房里,殷无秽也已经来了,少年看着一桌美酒佳肴,顾虑地:“督主,我觉得这郡守很不对劲。他既这样在意匪寇祸乱,缘何连泡桐木能渡沼泽的法子都想不出,他当真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语音未落,就见容诀夹了一块鱼糕开始吃了。
“阿诀——”少年顿时大惊失色,忙过来紧张查看容诀情况。
容诀不疾不徐地将口中滑嫩鱼糕咽下,末了弯了弯睫点评,“味道鲜美,口感上佳。殿下要不要尝尝?”
殷无秽见他没事,松了口气,却仍惊魂不定道:“阿诀你真是,也太不小心了……那我也尝尝。”
见容诀直接将鱼糕夹进他碗里,殷无秽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味道确实不错。”
殷无秽见他姿态从容,这会儿倒也冷静下来了。郡守就算真有问题也不敢堂而皇之在他们的饭食里动手脚,于是放松下来和容诀一块用膳。
“怪了,这长梧郡多山,按理说应当有不少当地特色食物,怎么反倒这么多鲜美的水禽菜品,完全像是……按照阿诀你的口味量身制作的。”
“是吧,殿下也这样觉得?”容诀抬起脸,一手支颐,笑意吟吟觑着他。
闻言,殷无秽一怔,搁筷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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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未时,容诀集结了一队东厂番役,再加上郡守为他准备了六十擅武扈从,一行人阵容浩荡地在郡守府院集合。
“督主,此番剿匪万事小心,下官替长梧郡的百姓感谢督主和殿下的大恩大德。”郡守弯腰深深作了一揖。
容诀客套地:“咱家奉旨办事,郡守客气了。”
说完一整披风襟带,翻身上马,利落地像把铮然出鞘的刀锋,殷无秽始终紧跟在他其后。
郡守目送他们,掩在宽袍大袖中的手掌紧了紧。
“驾——”马蹄声应声重响,密疾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