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铎追问:“不朽堂与汀水榭有什么特殊之处?”
焦棠踌躇:“我不是建筑学方面专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四象园的相关记录说不定存在资料馆。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资料馆。”
周寻音:“既然如此,我们分开行动吧。动作快点,外边月亮大得好吓死人。”
经她提醒,几人视线探向窗外,月亮悬在太极台上方,仿若一只巨大的天空之眼。这轮月眼与焦棠幻境中所见一模一样。两重世界的融合又加快了。
分开前,焦棠向途灵讨教,地图里有无标记资料馆、档案室之类的地址。途灵翻了几下,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焦棠站在两仪楼最高点,俯瞰整座园林,苦恼去哪里找一间藏满档案的屋子呢?
齐铎从别处赶过来,他刚去找肖长渊梦境中见到的那间木屋,可是四处遍寻,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屋子。
他们只能接受,木屋作为资料馆旧址已经因为某些原因被销毁,正如被封起来的夹城与戏台,新的资料馆也一定被藏在鲜为人知的地方。
借着皎白的月光,焦棠忽然问:“谢安墨住在哪里?”
齐铎银枪一挥,落点是木心湖与桂花林中间那栋金色楼宇。
焦棠俯视片刻,手指在谢姐三姐弟住所处比划,画出一个三角形,中心点也是太极台。
“谢家三人住处到太极台都有一条大路。太极台这个地方太重要了。”
齐铎扬眉:“我也这么认为。这个地方重要到让我怀疑资料馆会建在那里。”
焦棠点了点头,越看越觉得月下那株菩提如梦似幻。几乎世人看到菩提便会联想到的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她问:“齐铎,那里真的有双色菩提树吗?”
齐铎凝视了很久,肯定道:“至少我看到的是如此。”
焦棠:“周寻音对质时,见到一只红脸白喙的虫子,会不会其实是红白的花朵,白色的枝干呢?”
齐铎率先跃下楼:“近前去瞧瞧不就知道。”
焦棠立即滑下屋脊,两人一口气跑到太极台上。
焦棠伸手摸树干,触感很黏腻,她搓了搓又凑近闻,发现是泥土的味道。
听说过泥塑的神像,没见过泥塑的神树,而且泥树还开花了。
齐铎跳起来摘了几片花瓣,摸了摸,闻了闻,惊奇道:“是真花。”
“两位贵客,停下手。”
一道苍老的声音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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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齐两人望过去,一个没有五官的修行者,斜披藏青长袍,腰束藤带,落拓又神秘,手持一杆红白花,如神又似鬼地降临在太极台上。
齐铎肃然问他:“是人是鬼?”
修行者气定神闲,捡起被风扫落的花瓣,用袍袖小心装着,看似在回答齐铎,又似在自言自语:“非人非鬼,非我非他,看到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听此,焦棠眨了眨眼,背上渐凉,她看到的是谢安法的脸,而他手上捧着的是红脸白牙的血头颅。
焦棠急点自己合谷穴和风池穴,从腹部逼出一大口浊气,又见那个修行者变换出许多张面孔,从它腹腔发出一道稚嫩的童音,不断念:“此间乃净土,万物无定相,此间乃净土,万物无定相……”
随之一声声唱念,地面渐渐往下坍塌成泥沼,焦棠将齐铎拉到身边,在完全站不住脚钱,拉着他跳上菩提树干,跳进去才发现红白花朵硕大无比,迅速将二人吞进树里。
焦棠和齐铎堕入一段特别长的暗道,最后摔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
冰窖深有五米,由于原本充当顶部的砖石被改成太极台,所以在西南一角新建了一条斜道,安装着轨道与推车,方便冬藏夏取。不过自从冰箱进入市场后,这种古老的冰窖就荒废了。
此刻的冰窖就是一处阔大的资料馆,里边矗立着几个大玻璃柜,玻璃柜中陈列古旧书籍。
冰窖内没有光源,靠齐铎扭亮的手电筒照明。
越过两排玻璃柜后,两人敏锐地察觉到柜子后躲着一双眼睛。
焦棠悄悄挪步,紧接着迅疾和齐铎左右包抄,抄到柜子背后。
手电筒照射下,一张阴森森的脸被挤进玻璃柜里,那双瞪大的眼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像流星坠落后变回一块又丑又大的陨石。
这颗头颅属于谢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