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海风吹拂,岸边的椰树颤抖瑟缩。
分明已将冷气开到最低,林杳却依旧觉得热。他将此归咎于与自己紧紧相贴的那个人体温太高,火炉子般烧着他,吞噬着他,想要把他化作飞灰。
两人原本抱在一起,过了会儿,盛云阔直起腰,改换成了跪坐。
林杳可算暂且能透一口气了,微眯着眼睛看向盛云阔。
盛云阔也很热,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了林杳的腹部,烫得可怕。
紧接着,林杳无可忽视地看见了盛云阔头上的数字,瞬间,林杳屏住了呼吸。
2。
不是零了。
林杳震惊不已,下意识伸手抓住盛云阔的小臂,没收住劲儿,在那块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抓痕。
盛云阔暂停,相当体贴地问:“抓我干什么?你这是难受还是舒服?”
林杳没办法和他解释,也不想开口说话,因为刚才盛云阔就像是无师自通,专门在他说话的时候使坏,他听不得自己那般的声音。
还好盛云阔理解力惊人,哼笑一声,说:“我知道了,你是又难受又舒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杳狠狠瞪他一眼。
盛云阔熟练求饶:“我错了,你别咬自己嘴唇,咬破了可怎么办?”
他的手指去揉开林杳的唇齿。
数字的事只让林杳惊讶了短短几十秒,不是他淡定,是他实在没空再想别的事了。
等到天边泛白,一切才总算归于风平浪静。
林杳躺在床上,半根手指都不想动。他眼皮沉重,随时都能睡过去。
可盛云阔还挺精神的,这家伙侧躺着,揽住林杳,叽里咕噜说着话。
林杳想不通,两人体育成绩向来差不多,盛云阔是打了鸡血吗为什么不累?
盛云阔忽然问:“你想过没有,万一你爸妈和我外婆他们知道了咱俩的事情,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能有什么表情,无非是不可置信、以泪洗面,最后几年过去,不得不接受现实,含恨祝福。
按樊灵女士的性子,恐怕还要打他俩一顿。林杳在心中默默回答。
盛云阔半天没等到回话,不耐烦了,催促:“你怎么不理我?”
林杳才反应过来,自己根本没说话,不行,太累了,他真不想多说一个字。
默然片刻,盛云阔又换了话题,忽然抱住他,闷闷道:“林杳,其实我有点后悔了。”
“嗯?”林杳见他情绪不对,终究忍不住接了话。
盛云阔继续说:“实习的事。现在想来,如果要留在这边实习,就得跟你分开将近俩月,而且还不能一起过年,心里真不爽。”
原来是为了这事。
林杳用最节省力气的音量说:“那你就别实习了。”
盛云阔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他,叹了口气。
林杳能明白盛云阔心里在纠结什么。
对现在的林杳来说,实习、工作、学业……全都是无足轻重的身外事,他更倾向于用最后的时间来陪伴亲人,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但盛云阔并不知情,所以对于他,事业或许更为重要,亲人们似乎永远都会在身后的家乡等着你,可提升自己的机遇却难得一见。
林杳不能劝盛云阔放弃机会,他也相信盛云阔其实心里本就有抉择。
林杳拍拍盛云阔的手臂,让他放开自己。自己要用仅剩的最后一丝儿体力去做最最重要的事。
见他强撑着挪也要挪去浴室,盛云阔忍不住道:“要不睡会儿再去洗?”
林杳拒绝:“我受不了。”
进入浴室,林杳并未第一时间去打开莲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