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鸩看着马路上的车流,低声问道。
几声鸣笛响起,闻牧之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长久的沉默过后,闻牧之报出了一串地址。
那是他之前跟母亲相依为命时住的地方。
“好,我叫车。”
靳鸩低头单手摁着手机,正在网上打车,他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被寒风吹起散开。
平时的一丝不苟散去,多了几分随性,看起来似乎格外不同。
叫到车后,靳鸩就将手机收了起来,转头看着披着自己衣服的闻牧之,抿了下唇,将另一个行李箱也松开了。
随后他缓缓抬手,拉住羽绒服扣子两边,动作很轻地拉拢,将闻牧之困在其中,然后低头将最底下的拉链扣上,一点点地往上拉。
闻牧之看着他的动作欲言又止。
他知道靳鸩是好心。
但大衣外配羽绒服,这搭配是不是也太怪了,还把拉链拉上。
他觉得自己要化身成企鹅了。
看着面前男人一脸认真地将拉链继续往上拉,似乎有要拉到顶的架势。
“好,停,”闻牧之伸手阻止了他,“再拉就卡脖了。”
靳鸩闻言松开了拉链,看着空气中不断冒出的白雾,问道。
“还冷吗?”
“不冷了。”闻牧之下意识地将手插进口袋里,却好像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出于隐私,他还是没直接拿出来看。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一辆车才在他们面前停下。
司机是地道的云城人,说着云城家乡话,让人听着格外亲切。
闻牧之已经很多年没说过云城话了,因此还是用普通话同他交流。
司机说云城最近发展好了,有很多游客慕名前来,来爬山,来打卡网红景点,现在还得到了政府的资助在重建,也算是越来越好了。
闻牧之安静地听着司机描述着云城的变化。
的确变化很大,之前他走的时候,云城还是灰扑扑的,到处都是被压坏的马路,街上的店铺都十分简陋,很少有年轻人留下来,基本都是些年纪大的老人在家带着留守儿童。
而现在,在火车站所在的郊区都能看到一些小洋楼了,甚至越往前走,房子就越多,装修建设都做得很好。
他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要说云城是他家乡,发展得好他也很开心自豪,但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太特殊了,心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闻牧之转头看着窗外,车内暖气打的足,窗子上很快就有了一层白雾,他抬手抹出一块有些朦胧的区域,往外看着。
那熟悉的街道都变了样,就连店铺也发生了大改变,似乎整个云城都已经焕然一新了。
车子轻微晃动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驶入一段小路。
小路已经重新铺过了,柏油路看着很平坦光滑,原本周围的杂草都已经被除掉了,看着十分舒服。
家越来越近,闻牧之却感觉心跳的厉害,胸口有一阵阵的发闷,那种被压制在心口的郁气似乎在一点点上涌。
他感觉有些压抑。
但他并没让师傅停车,而是默默地看着师傅接着往前开。
车子穿过小路,来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内部环境被改善过,去掉了杂草,多了些健身设备,还增设了保安和大铁门,看起来多了不少安全感。
车子在门口停下。
闻牧之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却见靳鸩也从另一侧下来。
“你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