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淅川市连日来都艳阳高照,已然入夏的模样,太阳炽烈地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陈冬宜刚走出医院的门又退了回来。
江枝走在她后面,嗯了一声:“怎么?”
“外面又晒又热,我们在这先说好接下来去哪?”陈冬宜靠近空调,用病历本扇着风,另只手把马医生给她们的联系方式抛上抛下:“要去拜访一下这位精神科医生吗?”
江枝无语:“你有精神病吗?”
陈冬宜摇头。
江枝又问:“我有吗?”
陈冬宜犹豫:“这个不好说啊。”
江枝:“……滚。”
她抬步往外走去:“回学校上课。”
边走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陈冬宜传染了,居然请假跑到医院来看脑子,看来在陈冬宜的身体里,她的脑子也不好了!
陈冬宜不干了:“我们请了一天的假,回去上课不白请了?”
江枝说:“我们的事都办完了,现在的课程又这么紧,不回去上课你还想干什么?”
陈冬宜往外张望,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唇角扬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要是想上你就回去上,我去哪你也管不着,那就就此别——哎哎哎!”
话还没说完,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江枝强行把她拖到公交站牌:“不行,你逃课不就是我逃课吗?你得回去。”
“你能不能独立点?我是我,你是你,我有自己的事要做!”陈冬宜气得跳脚,“别那么粘人行不行!”
一句话说的等公交车的人纷纷侧目。
江枝:“……”
她松开拽着陈冬宜的手,侧过身,装不认识她。
陈冬宜呵呵:“又不是拉着扯着跟我……咦?”她拍了拍江枝:“你看对面。”
江枝往对面随意看了一眼。
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摆摊小贩,还有行色匆匆的路人,没什么异样。
陈冬宜给她指过去,神秘兮兮:“算命的。”
江枝:“…?”
没人喜欢去医院,但医院每天都人满为患。
而进出医院的,要么无甚大事,欢天喜地,更加珍惜生命。要么小病小灾,回去调养,也是珍惜生命。也有生死已定,坐等天命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地之前,人们总是会求上天庇佑。
出医院后路过算命摊,随手卜个卦抽签求个心安理得也无伤大雅。
淅川第一人民医院对面就有这样一个算命摊。
摊主看上去已经过了花甲之年,一头卷毛白发却尤为时髦,她戴着价值不菲的墨镜,口红色彩艳丽,翘着二郎腿,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她吸了一口,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
正落在她立起的幡布上。
幡布上写:算命八字一次八十童叟无欺
“倒也不贵。”陈冬宜站在路口,数了数口袋里还剩的钱:“我请你,我们算两卦。”
江枝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对这等封建迷信保持怀疑态度,眯起眼睛踟躇不前:“靠谱吗?”
陈冬宜说:“死马当活马医。”
江枝犹豫了会儿:“不用你请,我有钱。”
陈冬宜心想也是:“那你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