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收到赫哲人志愿的请求后,顺治派宁古塔章京海包开始反攻沙俄,收复赫哲人的乌扎拉村。
过了几年,沙俄又卷土重来,宁古塔都统奉命出征,在松花江的下游与沙俄人鏖战,攻破敌人的攻势。
到了顺治十九年,宁古塔将军巴海大破敌人的驻军之地古法坛村,一步到位肃清了入侵黑龙江流域的沙俄军队。
沙俄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被打退之后,也没有放弃这块在嘴边的肥肉,屡屡骚扰,不大举进攻,小动作逐步蚕食,重新盘踞到雅克萨城,骚扰周边。
这其中固然有沙俄人贼心不死的原因,也有自己人同其交易不断,使沙俄人被清军打击之后能够死灰复燃。
更重要的是,先前这些地方属于部落,向清朝朝贡,但并不属于清朝的地方,所以清朝并没有在此设立管辖的机构,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军事上,清朝同达斡尔以及赫哲人算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这就造成了清朝没有在这些地方驻兵,每次发兵就要从宁古塔出兵,跋涉长远,战事一旦僵持,就会造成粮草供应不上。
所以,康熙登基以后,即便忙着三藩之乱,也未曾忘记这至北之地。
他采用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的政策,一边出兵截断其往来,又在黑龙江流域屯兵,建立城寨,与其对峙,做持久战的准备。
瑷珲就是从原有的小寨子发展而来。
自打有了瑷珲这个据点之后,清朝和沙俄两相对望,及时扼住了沙俄南下的攻势,让其止步于雅克萨附近。
同时,清朝这边的行动更加灵活,先是书面命令蒙古车臣汗断绝与沙俄的贸易,截断外来补给,之后偷偷摸摸地率先割走沙俄在雅克萨城外的庄稼,断其内部自给,主打一个让其不舒服的软性攻击方式。
沙俄人在雅克萨中缺衣少食,只能出外掠夺,运气好,能找到散户家中存粮,运气差点,碰到外出的清军,就地歼灭。
所以,雅克萨附近的部落人都迁移到了瑷珲,谁也不想打猎大半年打劫一瞬间,这深冬严寒的没吃没穿的,如何能熬过去?
于是,居住在瑷珲的人,人口十分复杂,有当地原有的居民,也有清军,还有一些其他部落的人。
听说有大官从京城而来,道路两旁都挤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都踮着脚看热闹。
在李礽的想象中,这里的人应该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睛里全是恐慌,根本不敢抬头。
然而,李礽目光一探出去,对上了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确认过眼神,那眼神好似在看动物园笼子里的猴子。
是的,马车就是笼子,他就是那只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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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进城一会儿,李礽就默默地放下帘子,实在是这目光太炽热,看得他头皮发麻。
也不怪这些人喜欢凑热闹,实在是这地方太偏了点,平常也没有什么人来,更别提什么重要的人,再加上部落的人居多,对清朝的官员不熟悉,一听说有重要的人自然而然地围了过来。
这一路上,热热闹闹直到都统府里,喧哗声未曾断绝。
曾经李礽去过陈设最差的府就是施琅家中,但是这里的都统府更差,共有四进的院子,所有的房子建材都不齐整,好像是东拼西抠出来的,整个建筑透露着一股子狂野不羁的风格。
所有的院子里面,只有主院稍微好点,要不是康熙坚持,萨布素恨不得把自己居住的主院收拾出来给他住上。
最后,退而求其次,收拾了偏院给康熙。
马车到了偏院的门口才停下来,李礽下了马车,进了院子,院子里面就一株松树,算是整个院子的园艺了,好歹是铺了石子面,没有泥巴地,他已经满意了。
院子倒也不算小,主要人员都能住得下,确定好住宿后,奴才们开始收拾行李,做好住宿膳食的准备,一时间,院子里人来人往,忙得不行。
屋里烧着炕,还燃着三个炭炉,热烘烘的,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让李礽觉得自己面对的是刀山火海里的火海,眉毛头发都要烤糊了。
他在门口顿住脚,回头道:“马车上的小炉子拿下来给大家取暖吧,这里面的火炉也撤掉两个。”
这次跟着来的是德忠,闻言上前感受了一下温度,立马叫人撤掉火炉,又让人准备好水解渴。
李礽进了屋子,躺到德忠铺好的炕上,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四肢舒坦,浑身轻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他就睡过去,直到康熙回来,还在呼呼呼。
康熙摸了摸保成的脸,热乎乎的,额上还有点汗,他也没将人叫醒,轻声吩咐德忠给他擦洗一下,再把人塞进被窝,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红通通的小脸蛋。
这大概是将近半个月以来,李礽睡得最舒坦的一晚上,直到日上三竿,他才眯着眼,从被窝里伸出头来,哑着嗓子,倦懒地喊道:“德忠,我要起来了。”
德忠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热水都换了好几道,可总算盼到了太子爷清醒,他估摸再睡一会儿,就该直接用午膳了。
“汗阿玛呢?”李礽问道,穿上德忠已经烤得暖乎乎的衣服,慢条斯理地问道。
“皇上同副都统商议事情去了,让您自己玩。”德忠拧干了帕子递给太子爷。
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李礽的脑袋慢慢苏醒,等着德忠给他拿油脂膏,他以前不爱这玩意儿,但是这里太干了,他觉得自己的脸都皴了,不得不涂上一点。
“那我们出去逛逛吧。”李礽说道,既然康熙都这么说了,他就从善如流,顺便带着直播间的观众去看一看我大东北的风土人情,看一看瑷珲的自然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