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见王丽霞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频频挑刺儿,憋了一下午的火彻底忍不住了。
“都把嘴闭上,我们俩这把老骨头还没到非让人伺候不可的地步。”
郑老太虽然身形干瘦,但板起脸来也是气势十足。
“既然团聚在一起就一块儿过个好年,谁再起幺蛾子,就别怪我大过年的给她脸色看!”
一家人悻悻地四散去了,郑老三夫妇俩挤在郑老大屋里,郑小三则跟着郑老太和祁月一起睡。
小孩子眼神好,耳朵也机灵。纵使隔着一个郑老太,祁月也没冒险进空间修炼。
闲着无聊,祁月就把神识放出去。毕竟人的本性是八卦。
果然没出祁月所料,郑老二正在房里和王丽霞拌嘴。
“你小点声,咋咋呼呼干啥?”郑老二压低嗓子呵斥。
王丽霞的声音本就尖细,此时情绪激动更是听得真切。
“我说的有错吗?不就是因为郑老大在村里当个小官吗,那老三家的就上赶着巴结,给我就拿个头花糊弄!”
“柳叶是念书人,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给你一块土卡拉,那也是人家的心意!”
王丽霞不依不饶,“什么心意?我看他们就是没安好心!”
“咱跟老大伺候老头老太太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郑老三就要把人接走?不就是惦记老两口那点棺材本吗!”
“你少说几句,别没完没了。”郑老二不耐烦。
“还有那个小赔钱货,一个个的恨不得把她供起来。老三家的给她买洋娃娃,怎么没说给小六拿点啥?”
听王丽霞越说越不中听,郑老二直接摔了门,自己到仓房里睡去了。
王丽霞在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明儿我就把那个围栏拿回来,凭啥好东西都是那死丫头的。”
祁月收回神识,心里暗忖。
王丽霞对她的敌意之大,祁月是清楚的。加上此人心眼小还好攀比,家里大大小小的矛盾有一多半都是她挑起来的。
以后得寻个机会给她点教训,不然指不定哪下闯出什么大祸来。
大眼睛骨碌碌转着,祁月瞧见了那个收在炕头的围栏。
说实话这玩意儿对祁月来说用处不大,她知道分寸,不会往炕沿爬。
凝神屏气,祁月尝试着控制自己的腰身,想要坐起来。
只要学会坐着,那这围栏就不用霸占在这屋,给王丽霞拿去便是。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祁月累地呼哧带喘,小胸脯一个劲儿的起伏,也没成功。
郁闷地陷入昏睡,祁月残存的神志还在想着,明早要多喝一碗奶。
翌日便是大年三十,村长在村头放了一挂千响的鞭炮,严冬中的杏花村总算有了点鲜活气儿。
祁月被郑老太叫醒,换上了一身绣着彩云团簇花样的红袄子,虽然布料看着陈旧,但喜庆非常。
郑小三惺忪的睡眼刚打开一条缝,就被眼前的一抹红惊艳住了。
祁月经过几次洗髓越发白了,裹着红袄子像一颗玲珑剔透的小樱桃,脸蛋白里透粉,让人垂涎欲滴。
郑小三蹬上鞋子走过来,围着祁月直打转。
郑老太知道他想看看祁月,就弯下腰靠近。
郑小三手指轻轻戳了戳祁月肉乎乎的小脸,有些害羞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