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是有耐心的人,不日便要有所动作。”谢逢野招了梁辰过来,“第一个异动出现之时,我要你们看紧天上地下每一处洞府,传本座令,幽都要下‘净天’。”
若说谢逢野是天道那个力排众议也要好好爱护的神仙,那么“天净”就是天道给幽都这个地界唯一的恩意。
行此咒,定千万洞府神仙善恶,诛异心之辈。
万世往来,只可行此一回。
为了三界,不冤。
为了柴江意,更是值得。
谢逢野下令时没有丝毫犹豫。
而白迎瑕现身百安城,开了认君楼,做了俞府管家。
简直异动得不要太明显。
“说起来,你们东海之滨白氏也在净天咒波及之中。”烛光噼啪炸开几声,映得谢逢野失了往日玩笑颜色,“你族出此异类,恐怕难以保全。”
“生死不由己,求冥王念在我弟弟只是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尚且还能挽留。”
“若能救他,我族愿今后诚心追随冥王殿。”
一个姐姐毫不体面地跪地而求。
“我记得你们姐弟见面就该往死里打。”谢逢野问她,“你这么替他求我,他未必领你的情呢。”
白迎笑只说:“既是年长些,那自该为弟弟多考量的。”
如今白迎瑕作妖在前,白迎笑又当着这个节骨眼抛出族牌来,无非就是让谢逢野记得当天晚上的约定。
可白迎瑕这倒霉孩子居然还要将此事牵扯到月老身上。
那真的要下些狠手了。
谢逢野拿出那根饭席上同良叶说要给他儿子绑的红绳,把梁云知的袖子往外面扯带了些,将红绳搭到他手腕上。
未能有人瞧见处,上面一抹血色稍纵即逝。
谢逢野做完这些,抱怨了句良云知久病在床,肯定臭死。
说完搓着手指头喊:“小玉兰,过来。”
俞思争听得瞳孔乱颤,面上那些冷毅也绷不住了,急声喊:“你叫我弟弟什么?”
“谢公子只是爱开玩笑。”俞思化僵着脸走过去,路过白迎瑕时手腕被拽住,他才低头看去,余光却瞥见谢逢野弹指送来血珠弹到白迎瑕的手背上,烫出一片乌黑。
白迎瑕吃痛,却只是正正地看着俞思化,不肯松开手:“……不要去。”
眸中尽是俞思化看不懂的执着,可他如今即便没有多说话,也听了个大概。
他是不懂面前这只狐狸和谢逢野的恩怨,可他明白白迎瑕在用自己的恩怨,行不义之事。
俞思化不喜欢。
他想把手抽出来,却不料白迎瑕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没有死死把人捏住,也叫他半分都动不得。
“放开!”俞思争的刀已经劈了过来。
却劈了个空。
谢逢野本就不满这自作多情的狐狸总爱折腾胡闹。
如今看他捉着俞思化不放,更是瞧得牙紧。
索性借着血指,轻松一弯就将俞思化凭空拉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人身上那股草木香入鼻,本该是清幽静心的味道,却勾起谢逢野许多恶劣心思。
他扬开手臂让俞思化正正撞进自己怀里,再振袖落臂,玄袍静下之时,他一掌就搂住了少年的腰,身形宽宽地罩下,
所有人都瞧不清俞思化是何表情,却看得见谢逢野的。
他扬着下巴,宽阔的胸膛接住了少年,玄袍青衫交错在一处,像浓稠夜色裹住了纤瘦玉竹。
目光如炬。
恶狼在炫耀只属于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