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怎么有些像师叔屋内的那副画中人啊!
但到底不敢上前,他可是整个宗门最会洞察秋毫的弟子了!现下过去,虽说出门在外,师叔多有顾忌,可能不会多加责怪。
但谁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狠狠操练啊!
这般一想,他连忙拦下其余几个师兄师姐,嫩白指尖抵在唇上,轻轻“嘘”地一声。
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似的,但这小动作都被在场修士看了去。
不由得心中道:这就是群儒宗那个傻白甜亲传弟子?
他师兄看不过去,嫌他丢人现眼。将人一把拎鸡仔一样丢后面去,反而是走上前,同沈卿池说:
“师叔,我看这位小兄弟身上伤口众多,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
“眼下秘境似乎还未结束。我们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破境。”
此言在理,现下情景倒也不适合强行破境,也不知道那个鲛人怎么设的秘境,迷雾叠嶂,真是磨人心智。
但南海之水,这里除却刚刚那块寒冰床,好像倒也没什么落脚地了。
陈时疲惫地靠在沈卿池怀中,又被那人扣进了怀里。
脚也挨不到地,银质护腕在海水当中寒凉的很。倒是沈卿池不嫌弃他一身血污,素衣上伤口多处,一张脸也狼狈地沾满了泥沙砂砾。
人太多了。
陈时埋进沈卿池的怀中,本来想问,怎么那么着急?
那人来时步履匆忙,刻不容缓,连名下弟子都来不及顾全便疾步走来。
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
陈时莫名想到了十几年前,与温酒第一面时。
那个神秘莫测的傀儡门首徒,摇着银铃看他,神色不解:
“竟然选择修诡道,为何还要执剑?”
当时好似静了许久,素剑与他神识相连,察觉到他的低落,那剑倒也可怜兮兮地蹭他的腰侧。
西洲多雨,细雨迷蒙,他却握住了剑柄。
他当时说:“曾经有人送了我这把剑。”
“那个人曾经赠言——”
“希望我用这把剑,守护想守护的人。”
“后来,我拿了剑。”
“这辈子都不再想,这辈子,如果我陈时不再修剑一事。”
剑,是道心,亦是初心。
他的道心,曾在百年前就已立下。
自此,从未妥协,也从未放弃。
剑以平风雪,一道济苍生。
自从这把剑负在身后,陈时从未想过。有人会挡在他面前。
无论风雪霜寒,无论前方路遥道远。
可为什么?
那双江色雾蒙的眼睛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