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突兀的问题,夏夏愣着不回答,眼泪静止地悬在眼里,她明明一直说的是孩子,周寅坤就偏要往自己身上敛,总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用?难道她说不喜欢,他就能放她走吗?
还不是不能……
女孩目光隔着泪幕看见男人眼里少见温柔,她咽了咽喉咙的哽咽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周寅坤怎么会不知道,周夏夏就算喜欢也不会说的。可他却偏想听她亲口讲出来,说她对他有感情、有感觉,就像他对她一样,戒不掉的瘾,一点一点毁掉他坚不可破的心脏,占据一席之地,原先是她自己,如今更甚,带了个小的一起来搞他,想到这里,他内心不禁苦笑,脑中闪现出个打脸的词——自作自受。
呵。
坐在监护椅上的男人不但没恼,还心情不错地捏了捏夏夏的脸蛋儿:“现在不想说就不说,一辈子长得很,咱们有的是时间,往后慢慢说。”
她根本没有想跟周寅坤过一辈子的打算,要一辈子昧着良心活在内疚和罪恶的错综伦理中,夏夏做不到。
眼前的人,在听见话那一刻眉心微收沉默不语的模样,周寅坤看得一清二楚。
榆木脑袋总要给她敲响,男人有力的中指迭上拇指一弹,直接崩在了袒露在外的光滑脑门儿,夏夏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诶。”
周寅坤随即发话:“你这什么表情?还想逃?”
不明不白的,脑门儿就被敲红一块,夏夏觉得委屈:“我,我都没说话。”
就算有那样的想法,那不也没说出口吗?他周寅坤凭什么挑事儿,真不懂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人往上踪,就算是白给,她都想躲他远远的。
周寅坤直视她:“是没说话,全写在脸上了。周夏夏,你当我瞎?!”
“我——”,一肚子的气话,可夏夏不敢说,说了也不过的。
看着小兔气呼呼的,又说不上来话的样子,男人觉得更可爱了,他继续说:“反正生米都熬成大米粥了,大着肚子再逃,万一真把孩子生街上,可就真得我给你接生了,助产书我也是浏览过的,知识储备都为你准备好了。你要是不想,就老实跟家呆着。”
“还有,要是以后敢带那个小的一起跑,那我可就要食言了,比如,不仅要这一只,我还要好多只,一窝嗷嗷待哺的小小兔围着,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夏夏瞪大眼睛,张了张口愣是没说出话。周寅坤简直赤裸裸的威胁加恐吓。
对于夏夏而言,前一句已是晴天霹雳,让自己爸爸的弟弟,自己的亲叔叔给自己接生他们俩的孩子,光想着都感觉可怕且龌龊。后一句就更惨无人道了,“一窝”那不得四五个?成天什么都别干了就让她在家奶孩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上学岂不是更遥不可及了?
短短几句就成功转移了蠢小孩的注意力,这效果周寅坤还算满意,不管是周夏夏凶巴巴的瞪他,还是气呼呼的跟他犟嘴,都好过看着她哭心里要好受万倍。
裤兜里传来带频率的震动,周寅坤掏出来看了眼,又看向医疗床上躺着休息的周夏夏:“门口接个电话,乖乖等我。”
说完男人便起身出去了。
夏夏手抚在孕肚,羊水穿刺后胎儿就动的厉害,肚子有些紧绷,入针附近胀痛明显,有种被抽真空似的感觉,不过医生也说了,疼痛会在48小时内消失,疼的不严重阴道也没有出血,问题就不大,想着,心也跟着放下了不少,毕竟扎了针,不痛是不可能的。
身体上虽仍有不适,但心理上的恐惧和不安倒被周寅坤叁言两语给冲淡了不少。还真应了那句话,两天一小吵叁天一冷战,就这种日子,要跟他呆一辈子,得吵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印象里,夏夏认为夫妻间的相处就应该像爸爸妈妈那样,和睦而温馨,才不是她跟周寅坤这个样子。
思绪至此,夏夏猛然回神,眼睛倏地睁大,惊慌怔滞在瞳孔里。自己为什么会想这种问题?她跟周寅坤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甚至,他们永远不会成为夫妻,他们是叔侄,是他杀了爷爷的,是他强迫她发生关系的,阿伟哥哥和舒文姐都说过,周寅坤坤没有人性的,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所以……,他是烂人,说不定……都是假的,是装的。
理智再一次碾压摧毁掉即将破壤而出的荆棘玫瑰。然她并未意识到,这种所谓的理智,更像是一种极端逃避状态下,自我情感意识的屏蔽,为了不受到良心的谴责,以及不违背道德框架下的硬性规则,有些人会选择对无法承受、无法面对,无法解决的东西保持理性,因为,与其让良知来拷问掩埋于心的悖德辱行,不如,选择不去感知。
不去相信。
“说。”周寅坤侧身倚着墙,从兜里拎出盒烟放在嘴边叼出半支,抬眼瞧见墙上明晃晃的禁止吸烟,他眉头一皱,又把烟戳了回去。
电话那边阿耀汇报:“坤哥,跟维克托订购的军备已经陆续到货了,两架f-16已组装完成,配备至赫尔曼德武装基地,且试飞成功没有问题,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