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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111雇佣

瞥了眼廊下突然振奋起来的夏树，五条真语气平淡、冷静从容地指出他身上发生的变化：“你的眼睛变成猩红色了。”

不是错觉，在灿金瞳眸染上血色的那一刻，眼前这个半妖确实带给他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随着他的眼睛显露出猩红的异色，仿佛有什么晦涩恐怖的存在跟着一起苏醒了。

“啊……”被提醒的夏树急忙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他又圆又大的明亮猫瞳已经重新变回了灿烂明媚的金色，再不见之前魔魅邪异的猩红。

眨了眨水润剔透的浅金瞳眸，夏树嘿嘿笑着解释道：“一时没忍住，想仔细看看你。”

在真正将五条真这个人看进眼底时，夏树是下意识地瞪出了写轮眼，试图将五条真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也真真切切地记在心底。

五条真没有就此多问什么，态度寻常得好像人的眼睛会变色是件司空见惯、理所当然的寻常之事。

夏树不禁莞尔，越发觉得五条真顺眼，不愧是和他志同道合、有着一样有趣灵魂的搞事伙伴。

他心头有些雀跃，有些高兴，想要和五条真搭话，忍不住想要和他进行更多的交流

了然地点了点头，夏树语气笃定地笑道：“果然，你不是在玩什么离家出走的把戏，而是有预谋的逃离五条家、脱离咒术界。”

说到这里，夏树忍不住扼腕：“要是没有佐保那个蠢货乱搞事，把我拖下了水，也许你真的能成功脱离咒术界。”

越想夏树越是遗憾。如果五条真藏得好好的，五条家一直找不到五条真，最后不得不宣布当代六眼走失了，那咒术界一定会因此震荡不安的吧？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佐保搞事将夏树牵扯进来，他就不会和咒术界扯上关系，也不会因为佐保干的蠢事迁怒五条家，以至于蠢蠢欲动地想要搞事报复回去。

如果夏树对咒术界的事情漠不关心、无动于衷，那咒术界闹出再大的乱子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觉得这是什么有意思的乐子，不会想要看好戏，不会有参与进去一起搞事的冲动。

夏树遗憾的叹息五条真听在耳中，却只是笑而不语。

要是没有佐保乱弹琴、瞎搞事，也许他确实能一直躲下去。躲到五条家放弃寻找他，躲到星浆体长大被天元同化，躲到整个咒术界将他这个六眼遗忘。

但那样他不仅无法将悲剧终结在他手中，也没有半点指望能做到插手五百年后的未来。

这样算来，遇到夏树对五条真来说并不是一件全然的坏事，他惊喜大于恼恨、喜悦大于郁悒。甚至如果给五条真选择的机会，他更倾向于遇见夏树，与他合作，而不是真的一直逃避下去。

等夏树叹息完，想清楚五条真没被他找到其实没什么可遗憾的后，五条真才笑着将扯远的话题拉了回去：“那么你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报酬，我会尽量满足你。”

为了增加这个承诺的说服力，五条真指了指和室中央被封印的几件咒具，语气淡淡很是平静地说：“我离开家族时带走了不少东西，最珍贵的就是这几件从家族宝库中取出来的咒具，它们每一件都足以评到特级。”

顿了顿，想到夏树不是咒术师，可能不了解咒具的珍贵之处，五条真体贴地换了更直白的描述方式：“它们都很值钱，在黑市中卖底价最少一千金，碰上识货的，卖到五千金都有可能。①”

下意识地扫了眼五条真手指点过的几件咒具，夏树愣愣点了点头，口中喃喃说：“那确实是一大笔钱……”

光五条真正在收拾的这个和室里摆放的咒具就有五六件，如果还有更多的，那卖出去保底也有一万金吧？就算这里的咒具就是全部的了，那收这些做报酬也是大赚特赚了。

夏树可还记得，他去年拿四魂之玉坑重明城城主时也只白赚了三千金，而且那三千金还分了除妖师一半。

当然，只卖出三千金也有重明城城主不知道他买的宝珠是四魂之玉的缘故在其中。四魂之玉要是没有消失，仍存在于世，真的拿出去叫卖是能卖出大价钱的，追逐四魂之玉的从来不只是妖怪。

“怎么样，你愿意接受我的雇佣吗？”五条真往廊下迈了一步，靠近夏树语气十分诚恳地说，“如果这些你都不满意的话，我还掌握着许多秘传的术式、符文和秘法，也许这其中有你需要的。”

抬手抓了抓脸，夏树一时间没有说话。

如果说一开始，夏树只是想尽快把五条真拎到佐保面前达成约定的条件解开束缚，那在和五条真接触过之后，他却蠢蠢欲动的有些想要搞事了。

在察觉到五条真和五条家有矛盾后，夏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忍下探究欲没有去追究五条真为什么叛逆。

可谁能想到他放弃了，五条真竟然出乎意料地邀请他一起搞事。

五条真都率先伸出橄榄枝了，夏树哪里忍得住诱惑。五条真是个叛逆派，想着掀翻五条家和咒术界，这正和夏树的意，他要是不趁机插一手岂不是对不起佐保对他的照顾？

更别说还有报酬拿……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夏树真的很想立刻答应下来，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先对走到他面前来的五条真说：“你先说说你想让我做什么，我不能保证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五条真澄澈如苍远浩空的苍天之瞳定定地注视着夏树，他轻吸一口气，口吻十分认真地用陈述的语气问：“你是半妖，是不是？你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你的实力现在还远没有成长到最巅峰。”

“嗯，我是半妖没错。”夏树神情坦然地点了点头。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不认为这件事能瞒得过六眼。

但很快夏树就若有所思地看了五条真一眼，偏偏头问：“你特意求证地问一遍，难道我是半妖这件事和你打算雇佣我做的事情息息相关？”

不等五条真回应，夏树便喃喃道：“这么说来，你看中的是我远比人类要漫长的生命。”

换句话说，五条真雇佣夏树做的事可能是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之后进行。如果不是这样，他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地这么一句，甚至还特意点明夏树的实力还没有成长到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