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奶奶的眼神,空空洞洞,两行眼泪,从眼角流出,一直流到枕头上,她也没有去擦一擦。
整个人像是傻了。
胡克邪坐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缓缓说道:“少奶奶,我给你讲一件事,我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群羊,晚上的时候,羊都在圈里,关好了门,可是有一天,一只灰狼,钻进了羊圈里,把一只小羊给咬住了脖子,正在这时候,我听到了羊圈里有动静,便出来察看,拿着柴刀和火把,去驱赶灰狼,灰狼逃走了,可是那只被咬的小羊,已经受了伤,流了很多血……”
少奶奶似是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也不动。
胡克邪继续说道:“小羊已经受伤了,那么应该怎么办?把小羊宰了吗?扔掉吗?当然不是,把受伤的小羊包扎好,喂点嫩草,恢复生机,它还会活蹦乱跳地生长,这件事的错误,不是小羊,而是那只灰狼。任何人,都没有怪罪小羊的理由……”
“可是,”少奶奶喃喃地开了口,“我……不是小羊,那只狼……怎么说呢?唉,我没出息……”
“你和那只小羊,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没有防备好狼,甚至没有认清狼的真面目,稀里糊涂,就让狼给咬了。请注意,有些狼,不但狡猾凶恶,而且惯于伪装,它们会披着羊皮,混进羊圈里,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下口去咬你的脖子。”
“我……安郎……不是的,”少奶奶的眼泪,又流下来。
胡克邪道:“少奶奶,别糊涂了,你看到的,远非全貌,那个安郎,装得温柔潇洒,其实他就是狼,一只披着漂亮外衣的色狼,他在你面前献殷勤扮潇洒,同时也在别人面前这样,你被一时的假象蒙住了眼睛,他却不会管你的死活。”
少奶奶脸色煞白。
胡克邪怕她再有自杀的念头,赶紧劝道:“少奶奶,你一定要清醒,亡羊补牢,还不晚……”
“还补什么牢,”少奶奶的声音有气无力,“已经是这个样子,我肚子里怀了孩子……本来,安郎……那个人答应我,要接我出去,到江南竹园里,可是老是不兑现,现在想起来,你说的……是对的,他只要……唉,我真傻……”
胡克邪心道:“你可不是真傻嘛。”
有些个傻老娘们儿,就是这样,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转了向,什么都信,什么都豁得出去。
……
“少奶奶,”胡克邪说道:“不能一错再错了,必须要清醒。”
“可是,我……怎么办?”莫少奶奶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指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嗯。”
“这个,我有主意,”胡克邪一副胸有成竹之状,拍拍胸脯,“您放心,我们有办法,把莫少爷的病,给医好,让他恢复一个……男子汉的本来面目,然后嘛,孩子,你愿意要,就留下来,如果不愿意要,我悄悄给你一剂方子,打掉就是了,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那个叫小桃的丫环……”
“小桃不会讲出去的,她跟我很贴心。”
“那就好,这事,就取决于你自己,少奶奶,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把心往宽里想,没关系的,天塌不了,地也陷不了。日子还是一样过。”
……
胡克邪回到厢房的时候,长吁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哟,”铁猴笑道:“克邪,看你很累的样子啊,辛苦了。”
“嗯……你什么话。”
“你去了这么长时间,一定大功告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