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猴站在洞壁前,仔细观察这个“飞龙局”。
棋局看上去并不繁复,黑白子各有五十余枚,除了各个星位附近,主要集中在下角,两边各有一条大龙,展开边角搏杀。
铁猴棋艺有限,看了一会,越看越糊涂。
黑子白子,错落分布,似乎处处都是漏洞,又似乎处处都是机会,变化起来,千千万万,就像两只野兽,身子绞在一起,互相张着大口,要吞噬对方。
那十来个棋坛高手,站在洞壁前,有的凝神思索,有的交头接耳,小声商议。
铁猴看着看着,觉得脑子里直发晕,眼睛发离,他心道:“不行,我这低劣的棋术,就别看了,看也没用。”
他和黑衣侍者要了笔墨纸张,把洞壁上的棋谱给记录下来,准备回去交给刁翰林。但是铁猴是个文盲,西瓜大的字认不得一扁担,从小很少拿笔的时候非常少,毛笔拿在手里,十分的别扭,往纸上画一道线,粗细不匀,弯弯曲曲。
“咳,反正是记谱,好看赖看,无所谓。”他安慰自己。
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线、画棋子,既蹩脚又吃力,用黑点来代表黑子,画个圈来代表白子,每一笔不但难看,而且笔划非常粗大。
一般不会写字之人,写出来的字就大,铁猴正是这样,每个棋子画得都很大,圆的圆扁的扁,粗疏无比。
好容易,把谱子都记录下来,手腕子都酸痛了,脑门上也见了汗。
“真难看。”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摇摇头。
忽然,他的眼睛一亮。
自己画的这张棋谱,除去黑白子的部分,竟然象一条张牙舞爪的苍龙。
没错,一条龙,跃然纸上,头、须、爪,非常相像。
咦?
铁猴挠挠头,有点恍然大悟之感,怪不得这盘残局名叫“飞龙局”,果然画在纸上是个龙形。
他抬头看看洞壁上的原图,因为洞壁宽大,棋子画得小,黑白子间的空余部分,看上去甚是臃肿,就完全不象个龙了。
难道只有我侯某人画出来,才算是飞龙局的真相么?
难以索解。
……
柴满山说道:“这一局飞龙谱,几百年来从来有人能破,家师钻研半生,始终未果,他毕生的心愿,便是能够解开棋局,如果哪位高手,能够帮家师完成心愿,我们愿意以五百大洋相赠。”
五百大洋,可不算少。
铁猴咂咂嘴,看起来,聋哑谷真是财大气粗啊。只不过他们拿出这么多大洋钱,就为了一场棋会,解一个棋局,真值得吗?
有钱人,做事真的令穷人难以想象。
洞里的棋手们,都对着棋局如醉如痴,潜心揣摩,有人说:“今天晚上我就睡在玉石厅里,研究一宿。”柴满山满口答应,立刻吩咐黑衣侍者,拿铺板、被褥过来。
铁猴反正也不太懂,甚是无聊,在玉石厅里转了两圈,便走了出来。
在白桦林的旁边,搭建了数栋茅屋,来赴棋会的江湖人,大部分都宿在茅屋里,胡克邪和刁翰林和黑夹袄中年人住在一起,铁猴回去的时候,刁翰林已经酣睡,胡克邪和中年人正在聊天。